跟进（1/2）

梁湾在网上订了飞机票，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飞阿拉善左旗，行程七个小时。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自己手机里的一卡给拔了。

一卡她失忆之前常用，为了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张海杏尽量减少她和外界的联络。一卡里面联系人被删的基本没了，另外还存了张海杏和黑瞎子的号码。不出意外肯定会有黑客追踪这张卡，她没工夫来和这两个疯子周旋。直接放新月饭店最省事。

张日山刚接完一个电话，从阳台走了回来。看她飞快的在收拾行李箱，动作非常熟练，一看就是跑路跑多了。

"到了阿拉善会有人提供装备。"张日山倚在门框上对她说。"你真的要去找解晶？"

"必须找。"梁湾说。

她看了一眼张日山。这个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那种冷傲的气息几乎要从骨子里溢出来了。就这个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好接近的男人，刚才给她做了早饭。

他长得本来就是梁湾喜欢的类型。这下更加分了。

梁湾越看他越心里赞叹，失忆之前还能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这种满意和赞叹转化到语言上，就挺不像那回事了。

"张日山，你怎么看上我的？"

这个问题梁湾在失忆之前问了八百遍。两人谈恋爱本来就是从骗局开始的。他不好意思说那些腻人的情话，就说因为你好骗，我就喜欢好骗的女人。

每次梁湾都假装恼羞成怒要打他，也因此都能糊弄过去。

但是现在她显然没有以前那种恋爱脑思维，自己要再这么讲，估计梁湾得跳上来大耳光抽他。

张日山认真想了一会，说道:"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梁湾重复了一遍，她显然有点吃惊。

张日山嗯了一声。

可拉倒吧。梁湾在心里说。这个张日山怎么就会说些假大空的套话。审时度势有屁用。自己要是不审时度势，直接回北京，说不定就不会掉进蛇窟导致失忆。不掉进蛇窟，就不会被那对神经病救上来。也不会沦落到现在天天上演大逃杀戏码。

不过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她心里除了对实现推演的强烈欲望，还萌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中国十几亿人口，只有极其小的一部分在见识着其他人一辈子都见识不到的东西。

而她从那泛泛的十几亿中跳脱出来，被拉进了这个极小的部分。不管怎么说都是幸运的。即使这种幸运伴随着随时袭来的死亡危险。

时间不早了，梁湾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倒计时手表戴上。她把前两行清零，把最后一行设置为三天。

阿拉善疗养院的探查只能限定在三天以内，她要留下充足的时间去那棱格勒找到鱼纹的线索。

"走吧。"张日山说。

罗雀已经让阿拉善盟那边准备了他的行李。北京的东西一律不碰。如果想陪梁湾去深入调查疗养院，就不能让其他几门觉察出一点动静。

到达阿拉善盟的时候是当天下午。张日山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梁湾把他搡起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从窗户看出去是漫天的霞光，云上沾火，好像一路烧过来的。

两人从机场拦了一辆出租车。开车的是阿拉善当地人。一问起疗养院直摇头，说那里不能去，闹鬼。

张日山说把我们送到疗养院最近的一个街道就行，三倍价钱。

梁湾一直在看阿拉善这一片的卫星地图。这个废弃的疗养院位置很奇怪。夹在一群当地原生态民居里，非常碍眼。但是当地政府似乎从没想过拆除这个建筑。

司机把他们俩送到一个叫具叶的街口就开车走了。

这一片荒废很久了。很多二层的土洋房都已经是危楼状态。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张日山四处望了望，指了指南边一个墙体颜色发黑，屋顶野草长了一米多高的四层建筑。

"那里。"他说。

这一片的巷子都非常窄，侧身才能通过。张日山在前面走。梁湾在后面什么都看不见，她的视野完全被张日山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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