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年白鲟浦汌的汲沙河（1/2）

爷爷去丹房闭关了。

芊诺径直走出掩映在花红柳绿间的竹门。她没有回头，也知道赤雾姐姐在边朝丹房走，边扭着头看她。

芊诺到了山脚下，灌木阵里那一队骑兵仍在。是释放还是扣押，爷爷自会处置，她自是不必理会。

在山间穿行，绝对地安全。一旦有外人闯入这三十二座山的领域，爷爷便会有所察觉。这一队骑兵能长驱直入凌云山，定是爷爷有意放行，他们还有用处。

就这样，她平静地走出了凌云山。

三千六百年了，这三十二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就是芊诺的整个世界。她不是没想过推开通往不同于她的世界的那扇无形的大门，看一看大千世界的万水千山。

无数次地想象山外，想象山的另一边，是一个什么模样，是不是都是一样的青山绿水？

形形色色的生灵，在属于他们的天地里，演绎他们的生死轮回，悲欢离合，是否如同话本子里描写的那样曲折动人，荡气回肠？

尘世间的烟火气，是一种什么风味？

想象山涧中涓涓流淌的溪流，汇聚成江河，万江滔滔奔涌入海的气势，是怎样的波澜壮阔。

她曾在她无比熟谙的山间小溪里嬉戏，其宣趴在溪边的大石上打盹儿。赤足踏入没过脚踝的清澈溪水，清凉凉的。调皮的小鱼便来啄她的纤足，痒痒的。

在白日成昏的密林中，山幽鸟鸣，其宣陪她采集花种。

可实在没想到，她毫无心理准备，便要远离凌云山而去。

她有些稀里糊涂，有些莫名其妙。

回头看一眼月光下的凌云山，巍峨峻拔，一如往昔。还没真正离开，已经开始留恋。

由三十二座大山构筑的这一方天地，芊诺之前从未踏出过一步，更没去过雨蒙山。

雨蒙山在南方，只须一直南行。

沿途经过赤雾姐姐给她讲过的山山水水，城池村庄，便到得一个由数不清的山脉组成的山系。这群山便是十万大山，横贯东西。这里温暖湿润，四季不明。

十万大山的灵脉，就在雨蒙山。雨蒙山上终年雾气缭绕，细雨绵绵。

薄雾散去，草叶和花蕾上一颗颗露珠，在晨曦下闪耀。

又是新的一天。

芊诺喝足了露水，继续赶路。

一夜的山路，终于离别了芊诺熟悉的地域，离别了这片佑护她三千多年的水土。

忽见一支利箭，携着风声，破空而来。若是不闪不避，将正中芊诺左胸。

这冷箭势道极猛，芊诺只来得及向右偏身寸许，飞箭已至。

她侧身躲箭时，也在抬起左臂格挡。能将箭撞歪一分，便多一分保命资本。受伤要是避不开，那也得让伤势降到危害程度最低。

这一突袭，不知埋伏了多长时间，特意在此恭候她，不可能仅此一击，必有后招。

长箭贯穿她的左掌，从胁下擦过。

三尺长的箭，钉入一棵古银杏树干中，露出不足一尺长的箭尾，还在空气中微颤时，十几支箭矢呼啸着射来。

打头阵的第一支箭与紧随其后的十几支箭，不过相差一瞬。但就这一瞬的功夫，便可让芊诺祭出葫芦，与此同时其宣腾空飞跃，叼了一支射向芊诺羽箭的箭杆。

那葫芦，是爷爷给芊诺平时用来浇花的一个青皮葫芦。

从这葫芦口喷涌出一条宛如白线的急流，把十几支箭的迅猛势头，冲撞得和缓下来。大水卷着失了力道的箭，汹涌澎湃地前进。

其宣落地，猛地甩头，便见一道闪电掠过。它口中那支箭前端锃亮的青铜箭头，被初升的太阳一照，泛着金黄色光芒，在空中留下一条亮线。

长箭原路退回。很快，便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其宣一声虎啸，声波震得石块纷纷滚下山坡。

浩大的水势，翻滚奔腾着前行，其宣逼退的那支箭，落箭之地嗖嗖蹿出十余条人影。

芊诺捏起手诀，劲风平地而起，无尽的落叶，凭空飘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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