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苏府这边,周全福被关在柴房里,正呼天抢地的嚎冤:“这真的不干小人的事啊!那婆娘失心疯了但小人是清白无辜的...”
苏观砚还未行至柴房,便听到他的干嚎声,不禁皱眉。
今日才算得了空闲来收拾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守门的小厮见他过来了,点头哈腰问明来意后就把大锁开了,心里暗道这周全福当真是个皮厚的,柴房里冻了两天了还这样有气力。
门被打开,突然涌进来的阳光刺了眼睛,周全福下意识就抬起手挡了挡,待适应后看清了来人,便连滚带爬过去,不住的磕头。
“老爷您可算来了,求老爷明察,小的真的是清白的,真的是清白的......”
侍书把他拖得往后了些,此时外面又起了一阵骚动,原来是周全福与那林大娘的儿子周猛林,今日才得了消息,从唐家告假过来了。
周猛林是个习了武的,肤色黝黑,身量甚高,高高的眉骨下一双倒三角眼,穿着棉衣使他看起来块头更大。
先前苏观砚锁了消息,今日才让人去唐家告知与他,也许了门房这让他进来,这才由小厮带着直奔柴房来了。
“苏老爷,我爹娘在苏府里快二十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这事一定有误会。”远远见周全福跪在地上瑟缩,他忙快步上前,将周全福扶起来。
周全福见他来了,却是一点感动也无,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你这逆子跑过来做什么?我和你娘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苏观砚静默着,一言不发。
待眼前的父子俩争执一番好容易算是安静了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这冬日的暖阳里冰冷彻骨:“周全福,今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你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乱棍打死都是轻的。”
周全福跪着,神色仓皇,却是一口咬死他不知情。
“苏老爷,我娘的尸身在何处?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便死了,便是一个下人那也是条人命,我倒要问问你们苏府是怎么回事?”周猛林眼神阴鸷。
他在唐府里当护卫头领已经好几年了,又不是奴籍,少有受这种委屈。
苏观砚未回话,瞥了他一眼,旁边的侍书沉不住气抢白:“莫不是豁了你的奴籍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律法里规定了,部曲奴才杀伤主人,不必报官,任意打杀,你哪里来的脸面来过问我们府上如何处置奴才?”
这话可谓一阵见血,当下对奴才的地位几乎不做承认,莫说是杀伤主人,便是其他细微的错处,用不着证据,发卖了或是打杀了,律法里均是许可的。
“即便如此,苏老爷是读书人,总该比寻常人家更讲道理...”
“周猛林,你当你与唐夫人之间,是不透风的墙么?”见他理直气壮,苏观砚勾起嘴角。
闻言两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周猛林眼里满是惊恐,张着嘴愣了好久都未说出个什么,还是周全福率先反应过来。
“老爷!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周全福膝行至他脚边,涕泗横流,“只求老爷,求老爷千万放过阿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侍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在一旁一边听一边写。
“在老爷和姑娘从寿康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小的正在屋里泡脚,他娘就进来了,说有人知道了阿猛在唐家干的好事......”
周猛林颓然瘫坐在一旁,面如死灰,斗若筛糠,再也没了方才的模样。
接下来的事情周全福也一点没有隐瞒,全说了个清清楚楚。
林大娘起先是想按照那人的吩咐将他交给的粉末投到饭食里,但当晚苏秋筠是在苏观砚院子里用的膳,用的是苏观砚的小厨房。
而后那人一直留在他们房里未走,知道此计不成后正欲自己动手,又听闻春温院里传热水,随即吩咐他们,把粉末投在热水里。
当天晚上,思来想去的周全福便想去找在唐府的周猛林商议该怎么办,却不想前脚刚走,那人又回来指使着自家婆娘再次下手,还把她给灭了口。
“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苏观砚背身,接过笔,按照周全福的描述,一笔一笔,将那个指使者的画像画了出来。
拿着画像,苏观砚去了春温院。至于周全福父子,被一并扣下了。
苏秋筠见了画像,又挥笔改了几处,这样一来,上回在鹿归岭见到的陌生男子的画像便跃然纸上。
衙门里,沈叙批完了案上的公文,盯着刚刚画完的画像,倚在圈椅上,指节分明的手指头一下一下敲击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沉吟片刻,沈叙起身,叫上陆青峰,两人又往苏府去了。
“大人,现在去,咱们可以在那边吃午饭吗?”陆青峰看着高挂的日头,摸了摸肚子。
沈叙眼底含笑,微微点头。
到苏府时,苏秋筠正在八宝阁拿着苏观砚给的舆图,纤纤玉指点在一处,拧眉思索着什么。
鹿归岭呐,再往前的几里路便是延绵的连安山脉。
连安山的财源,山里的东西,值钱些的,能养起军队的......
苏秋筠眸子亮了亮,收起了图纸,吩咐白露去前院找苏观砚,谷雨去了煎药汤,现下闺阁里倒是只剩她一个人了。
沈叙便是这个时候见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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