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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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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里外挤满了人,火焰从一张木桌熊熊往上燃烧,席卷了窗帘、戏服。

浓烟滚上房顶,冲出屋门。消防车到来前的漫长几分钟,小兄弟们拿灭火器垂死喷干粉,手忙脚乱中咣当撞翻了无数东西。

“都注意安全!”

江祠来不及穿鞋,还光着脚,冲到火前十几步的地方,就僵立动不了了。她呆呆盯着后台,大脑猛地一片空白。

下一秒心脏像烈火灼烧一般往外跳动,四面八方的声音全听不见了,意识涣散,眼前只有那座戏楼。松油打翻,灯笼燃烧,戏楼被大火扭曲、吞噬。

她大口喘息,天旋地转。

“小东家!”有人在身后叫她,带着仿佛镇压所有恐慌的冷静嗓音贴在耳侧,掌心轻轻遮住眼睛,“别看,不用紧张没事了。”

晏回时伸手在她胳膊上一带,让她跟随自己离开后台,按进大堂的一张椅子里。

“消防员很快就到。”晏回时弯腰凑近她的眼睛,用手贴在她脑后,“小东家,慢点呼吸,不要怕戏楼不会有事。”

江祠目光颤抖,找不到焦距。

晏回时揉了揉她的后脑:“抬头看着我。”

她好像突然惊醒,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往前栽去。晏回时及时后仰捞住她两只手臂,还是让她撞到身上磕到了鼻子。

江祠“啊”了声。

人靠在晏回时胸口还有些懵,急促的呼吸慢慢、慢下来,就闻到了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她倏地清醒,手忙脚乱往后退,咣当又坐回椅子里。

“不好意思,我刚才……”

江祠一开口发现,着火太紧张嗓音都哑了。

晏回时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温水,就这么静静地、从容不迫地等着她一惊一乍完。抬起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从苍白狼狈,到最后头都低下去了,手指曲起一根无意识去抠桌面。

江祠辗转考虑,手指就这么抠着抠着:“刚才多谢了。”

“怎么回事,着火吓坏了?”晏回时问了句,把杯子给她。

江祠接过来,双手抱着小茶杯想了想。

“我经历过一场火灾,当时整座戏——房子都烧毁了。所以现在看见着火,会有点紧张。”

晏回时有些意外,静默不语。

江祠抱着茶杯小口喝水,她知道晏回时就看着自己喝。于是眼睫低下去,盯着淡褐茶水里一片碧绿的小叶尖儿转来转去。

慢吞吞喝完一杯,他还没走。

江祠思前想后。

琢磨几秒后,脑子里打着个大大的问号,看向晏回时:“……你是在等我回敬你一杯茶吗?”

晏回时有些好笑:“不,不用劳驾。”

然后,朝她光着的脚丫微抬下巴:“是你可能需要劳驾我去帮你找鞋。别乱跑了,坐这儿等会儿我吧。”

他往戏台那边走去,江祠反应过来盯向自己光了一路的脚,“啊?”了一小声。

-

消防车呼啸着冲来,五分钟灭火,已经呼啸着冲走。

火势不凶,线路老化造成的。

江祠等不及奔向后台,熏黑的木门里传来“哐哐哐”的踹桌子声,一个小兄弟吼问:

“为什么不把戏楼卖给晏回时,我不懂这样穷耗着对大家有什么好处?”

有人拼命拉住他:“你先冷静!”

“操撒开我!没法儿冷静。”

“晚上还有演出!”

“演个屁出啊,你们他妈看看这儿,告诉我怎么演出?”他情绪爆发,几乎踹倒了后台里的所有东西:

“就咱东家没钱没势戏都不懂的能干什么?我跟她混?是我跟她滚吧!”

不仅后台鸦雀无声,连江祠急切的脚步都顿住了,失力靠在外墙。五月份了,她却在这才被火烤过的墙面靠了个冰凉。

过一会儿,一个清澈软糯的声音终于响起来,挣扎许久才遮掩怯意,江祠听出是祝君越。

“东家不卖给晏家,是希望像阮先生一样给我们留一个继续坚持艺术理想的地方,不然以后谁还会懂京剧这种艺术呢……”

“就你高尚!”他脱口打断:

“你一琴师,你问问我们京剧演员从唱念做打学起来多心酸,今儿在这儿,月满祠!我连糊口都难,艺术理想算个狗屁啊。”

“才不是,你相信……”

“我信鬼!”他突然冲动起来撞倒什么,又被人七手八脚扯住:

“你是不是还指望以后跟这位一穷二白的东家能参加什么戏曲大赛,做梦!下月周年庆都快黄了,你连琴也拉不好!”

“我在练啊。”

“你练你练你练!但是我不想跟你配合了!”

他吼得越来越响,声嘶力竭,崩溃似的往外冲:“听不懂老子说话么都撒开我,我不想再待在这鬼地方,不想唱戏了,撒开我!”

桌椅板凳被撞得咚咚大响,花瓶茶杯乒铃乓啷砸到地上。

几人大呼:“啊——小心!”

江祠心里咯噔一声。

推开门跑了进去,冲到崩溃的小兄弟面前,在他握住一只细口粗肚大花瓶差点砸到祝君越脑门时,抬手想拽住他。

但他太大力了,收不住,花瓶朝两人一起砸下来。

紧接着,一只手伸出来在她胳膊上轻捞了一把。

仰起脸,江祠看到晏回时深刻的侧脸,以及脸上那双永远从容镇定的眼睛,散发出一种令人折服的气场。

“哎?!可以了。”江祠提醒。

晏回时修长的手指还捉在小兄弟拿花瓶的手腕子上。他反手一扭,小兄弟嗷呜大嚎,手一松花瓶掉在地上摔碎了。

晏回时淡漠地放开了他。

崩溃者怂下来,立马转向软柿子江祠去捏。

就生生看见她先把胳膊从晏回时手中一寸一寸抽出来,气场骤然从平日温和终于变成了,收服一切的底气。

眼睛抬起来看着他、和在场的大家。

小兄弟们被她看得直觉僵立原地。

谁都不敢大口喘气了,崩溃者也毛毛地害怕起来。偏开脸,把对她的狠话都吞了回去,只说:“东家,我不想再待在月满祠了,让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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