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页(1/2)
他敛眸缓步走到了宋琇莹的房门外,房门紧闭着,不知内里是何情况,他伸手敲了敲,也没有人回应,周秉文当即皱下眉来,又敲了敲,见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见宋琇莹趴在了桌上,他心头一紧,忙大步走近,这一看才发现小姑娘正趴在桌上酣睡,他真是哭笑不得。
轻手轻脚将她抱起,小姑娘脑袋依在了他的肩上,睫羽湿漉漉地润着水珠,她蹙着秀眉,嘴中嘟囔,“外……”
声音细小如蚊,周秉文贴近道:“你说什么?”
小姑娘前一刻还皱着脸,后一瞬便憨笑起来:“表哥……”
男人无奈将她放在了床上,扯过被褥替她盖好,大掌轻抚着她白嫩的小脸,粗砺的拇指摩挲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尾,“我就在这。”
而后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
翌日,客栈的掌柜给周秉文带来了他要人打探的消息,三日后,城中一孙姓富户要在画舫邀人鉴赏他新得的一冰裂纹天青宝瓶,邀请了城中许多人去,其中就包括舒文敏在内。
鉴赏宝瓶自然是借口,为的就是邀请城中的官员,与商户们多多联络联络感情。
周秉文当即拿了拜帖,用党家大掌柜的身份去孙家拜访,两个互不相识的人硬是谈出了多年深交兄弟情的感觉,周秉文在回来没多久,就收到了一张孙家送来的请帖。
“二十五日,秋茗湖畔画舫赏瓶。”周秉文拿着请帖摇了摇,眼中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宋琇莹吃着酥点目瞪口呆,拿过他手中的请帖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一张邀人鉴宝的请帖。
“这,表哥你与他互不相识,你去拜访一趟,他就能请你去?”
周秉文好笑的看着小姑娘又诧又疑的模样,伸手捻去她沾在唇角的点心碎末,“凭一个党家大掌柜的身份便足矣。”
宋琇莹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烫极了,小脸一红,盯着手里的酥点支支吾吾道:“那,那这画舫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赏宝要去画舫不去府上呢?”
周秉文顿时面色一僵,大掌虚空握了握:“这个……孙家名为赏宝,实则是为讨好官员,与其他商户牵线搭桥,自然,要寻个有趣的地方……”
“有趣?”宋琇莹眸子一亮,细声问道:“那,那我能一起去吗?”
周秉文面色僵的更加厉害,不能看她那一双亮晶晶的美目,故作冷脸道:“阿篱,我们来是为帮党项平的忙的。”
说的也是,宋琇莹见他拒绝也不失落,本就是念头一起而已,她笑道:“那我在客栈等表哥回来。”
说完周秉文又有些后悔了,画舫虽有歌女舞女,但也不是那种勾栏之地,女子去也是无妨的,他抿了抿唇,道:“到时我去画舫旁的酒楼定下雅间,你在那等我吧。”
宋琇莹笑得更为甜美,左颊晕的梨涡似盛了蜜,叫男人心中同样甜滋滋的,“好,那我便在那等表哥!”
而这两日,周秉文便带宋琇莹在城中转了转,寻到一家医馆,带着她走进了去。
“我们来医馆作什么?”宋琇莹不解,但还是乖乖地伸出腕子让老大夫把脉。
“这个大夫善诊头部之症。”周秉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答道,而后又问大夫:“请大夫细细瞧瞧,她的失忆之症,该如何诊治?”
从赵立轩的事之后他便下决定要治好宋琇莹的失忆之症,她之前是什么人,她为何会被人所害,这些都要弄清楚,尤其,是他将她救回来时,她喊自己半日夫君,始终叫他耿耿于怀。
之前是不在意,现在是想不在意,他也做不到了。
宋琇莹闻言垂下眸来,扯出一丝笑意点头嗯了一声。
老大夫细心为她看完诊,一边取下宋琇莹头上的银针,一边道:“这位姑娘之前头部受过撞击,因而脑中产生淤血,导致失忆,不过现今她脑中淤血已散,按理说,确实也该想起来了。”
宋琇莹痛得厉害,只得无力靠在周秉文身上,男人闻言忙问:“那为何还是这样?”
老大夫道:“她脑中淤血已散,已是无碍,不再需要喝什么药,想不想的起来,只是时日问题,有些人忆的早些,有些人忆的迟些,你多带她去熟悉的地方转转,于恢复记忆有助。”
“好。”这个答案男人并不满意,小姑娘不知来处,又怎么知道她熟悉的地方呢?
二人出了门,周秉文见她精神不济,便带着她走到了一处小摊上坐下。
“吃些馄饨怎么样?这儿的馄饨做得很不错。”
宋琇莹无异议,男人回头很是熟练的点了两碗馄饨,一回头,却发现宋琇莹撑着脸看着自己,“怎么了?”
“我感觉,表哥对东阳府的一切都很熟。”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从进城起,他熟练的找到客栈,又知当地的街巷,甚至还能带着她找到一家开在巷子深处的医馆,知道那老大夫善诊什么。
周秉文笑道:“我本就是东阳府的人,当年因家道中落,我尚且年幼,被人抢占了家财,沦落街头,才被义父收养了去。”
“那些人怎么这么坏!”小姑娘眼中冒火。
他笑了笑,道:“我后来便将他们好好教训了,你无需气愤。”
那些人……一个个都被他丢到河里喂了鱼去了。
宋琇莹这才笑了,又问:“收养你的义父,是漕帮的人?”
周秉文也不惊诧她知道,那天党项平出现,又有童青在,自有人跟她解释,“是,义父是漕帮的前帮主。”
宋琇莹不解道:“那为什么你现在不在漕帮,而去当,当……码头工人?”
周秉文顿时沉默下来,宋琇莹见状,懊然咬住了唇,细声道:“对不住,我不该多问的。”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周秉文笑道:“我虽是义父义子,但他还有个亲儿子,我们二人从小一同长大,才能亦是不相上下,但到底,我留在漕帮于他,于漕帮稳定,都有碍。”
说来说去,就是漕帮的人看中的还是前帮主的亲血脉,虽同样有认同周秉文的人,但只要他在,帮主的位置就有纠纷,漕帮便也会生乱。义父待他视做亲子,他不想漕帮因他而生乱,便就此离开了。
宋琇莹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取出腰间挂着的荷包,从里头拿出了一颗饴糖来。
“表哥吃一颗!”
周秉文挑眉,看着她手中那绣着芍药花儿的精致荷包,还缀着颜色鲜艳的流苏,伸手将其拿了过来,“一颗只怕还不够。”
他将她的荷包放进衣襟内,“这荷包便给我罢,里面的饴糖留着我慢慢吃。”
“啊?”
宋琇莹呆呆看着他,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心疼饴糖,还是心疼荷包,或是心疼自己。
吃醋了的沙袋
夜色中一轮弯月高悬, 淡淡月华倾撒在大地上, 仿若扑上了一层白霜, 东阳府年的气氛已经渐渐散去, 但今夜的秋茗湖畔, 热闹依旧。
泊岸的画舫上灯火通明,彩灯高照, 仆从们引着客人们一个个上了船去, 舫上的歌女们轻奏琵琶, 唱着轻盈欢快的小调。
一架马车停在了湖岸边, 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头戴玉冠,脚蹬锦靴,一身月白直裰衬的身影挺拔, 气宇轩昂。
站在岸上的仆从一眼就看见了他, 顿时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容大公子!”仆从忙向他作揖道:“今夜容大公子肯赏光前来,我家老爷着实高兴啊!”
此人正是容家容大老爷,同知容暨的长子,容修齐。
容修齐嗤了一声, “你家老爷还没见到我呢, 你就知道他高兴?”
仆从脸上一僵, 讪讪一笑,这不是正常恭维的话吗?偏生他会拆台。
容修齐倒不理会那仆从什么脸色, 回身一掀车帘,向里面的人低声斥道:“下来。”
车里的人满脸不郁的下了车里, 仆从一看,又忙作揖道:“呵呵,二公子也赏光前来呀!”
下来的人正是容二容思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