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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定远侯府回来, 殷衡就去找了老爷子。据他所知,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只是还没有和定远侯府的人通信。
原本他也没这么急切, 只是如今沈月姝竟然回来了, 尤其是定远侯府大门外的那一幕,简直让殷衡如鲠在喉, 他都这样,阿白岂不是比他更难受。所以, 殷衡想要把婚期提前,还有一个就是他已经求到了皇上的赐婚圣旨, 也请到了钦天监的王大人私底下看了日子, 如今就剩下说服老爷子了。
“老爷,阿衡既然都定下亲事了,也该给他安排两个丫头通晓人事了。”老太太扶着丫头的手在书房里坐下, 见老爷子气色不错, 就试探着开口。
“这事儿不急, 阿衡既然没说,你就休要再提。”老爷子神色间就有些不耐烦, 老妻的意思他也明白,不就是想着把自己娘家侄孙女嫁给阿衡,如今阿衡定下亲事, 她不甘心,宁可做妾也要把侄孙女给塞进来吗?可这事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你个死老头子,你怎么说话的?这种事, 他能好意思说出来吗?”老太太气的跺了跺拐棍,没好气道:“先前我就说把雅儿给阿衡,你非得推三阻四,如今好了,阿衡定下亲事了,那雅儿怎么办?你说!”
殷老太师头疼无比,老妻娘家什么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一门不长进的东西,真要是结了亲,还不得拖累阿衡一辈子!可这话不能和老妻说,你说不通啊!
“左右阿衡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我也不再多说,但是雅儿这件事没得商量。”老太太态度强硬,“我看后天日子就不错了,也不大办,请了我娘家那边儿的人来,让阿衡把雅儿收房。”
殷太师闻言脸都绿了,他看着老妻,发现她是认真的,当即就冷了脸色,硬邦邦的毫无商量道:“我说了,这事不行!”
老太太顿时就开始抹眼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娘家……”
“闭嘴!”殷老太师脑袋突突的疼,这么多年了,一不顺心就开始哭嚎,就是对她太好了,才惯的她这么大胆!“明日就把你那娘家侄孙女给我送回去!我殷府不留外姓之人!”
“好好好,不留外姓之人是吧,我明日就走,不,我现在就走,不碍你的眼!”老太太气的脸色铁青,霍然起身拄着拐杖就往门外走。
殷老太师就坐在那里看着,也不说挽留的话。
老太太话都说出来了,结果却没听到老爷子挽留,顿时下不来台,又不想低头,冷哼一声,也不要丫头再扶着了,竟是真的出府去了。
殷衡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老爷子在书房里看书了。他把自己的意思刚说完,就听到门被撞开了,接着一个身影跑进来,向他扑过来。殷衡下意识的闪过身避开了。
“啊!”
就听到来人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殷衡定眼一看居然是老太太的娘俩家孙女,宋静雅,不禁在心里庆幸,还好闪的快!不然恐怕就要赖上他了。好不容易和阿白的亲事定了,他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表哥。”宋静雅仰头看着殷衡,泫然欲泣,“表哥你快去看看姑祖母吧,她老人家生气了,恼着要回宋家呢!”
殷衡诧异的看着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
殷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他这还不都是为了他!老爷子看着地上的宋静雅,眯着眼道:“你既然知道你姑祖母要出府,为什么不拦着她?跑到这里想做什么?”
宋静雅神情有一瞬的诧异,看了眼老爷子立马低下头:“我,我拦了,可是没拦住。姑祖母最听表哥的话了,所以我就来找表哥了。”
“你倒是聪明,阿衡前脚进来,你后脚就跟来了。”殷老爷子露出淡淡的笑意,眯着眼看着地上的小姑娘。他想不明白这么拙劣的把戏,为什么老妻就没看出来?是真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却仍然要结这门亲,就算是做妾也在所不惜?
“我,我去表哥院里没找到人,就听下人说表哥来您这里了,所以我就找了过来。”宋静雅低着头,眼神闪烁。她万万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会同意表哥和那个女人的婚事。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一时气愤嘀咕了两句,姑祖母就跑过来闹,不但没说服老东西,还闹得她明日就要被送走,宋静雅气的肝疼。
殷衡眉目疏冷,他这会儿也明白了,肯定是老太太又在闹了。上辈子,他不知道父亲参与了黄河决提的事,贪了不少银子,反而被这个女人抓住了空子,逼着阿白不得不嫁给虞连城,这辈子,殷衡冷笑一声,这辈子,他会送她一个好前程的。
“祖父,我外面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眼看着殷衡就要走出去,宋静雅有些不甘心得咬咬牙,如果不能说服老东西和表哥,她明日就真的要被送走了。
想想这些日子在太师府锦衣玉食女仆成群的日子,宋静雅就十分的不甘心。她清楚自己如果被送回去,恐怕就只有被随便配合人的份儿,只有留在这里,她才能一直过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日子,所以,即使做妾,她也一定要留下来!
殷衡出了老爷子的院里,就碰到了一个姑娘。他看了一下,是舅舅家的表妹。殷衡变了脸色,转了个弯儿就走了。
那位邹姑娘见状恨恨的跺了跺脚,在心里赌咒那个定远侯府的大小姐,她吃肉还不能让她们喝点儿汤吗?还没嫁进来表哥就这么避着她,以后若真的嫁进来她还能有机会?
不行,得赶紧想个法子。
殷衡出了府,就去了大理寺,反正皇上都说了,他就是个挂名儿的御前侍卫,不必真的日日当值,只要能办好皇上交代的事就行。
其实皇上这么做,他也能理解,如果他真的日日当值,恐怕又哪里有时间接管老爷子手里的人脉?恐怕就算他有时间,老爷子也不敢把人都交给他吧!
问了问,沈三爷还在刑讯室,殷衡就进去了。他一直都很好奇沈三爷,哦不,是三叔的审讯技巧为什么那么厉害,这会儿正好去开开眼。
殷衡来的也算是时候,沈三爷刚刚放下刑讯工具,在盆子里洗手。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嵩刚洗完手,拿着雪白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瞧见殷衡来了,拧着眉淡淡开口。
“我来跟三叔学学经验啊!以后说不准就用到了。”殷衡看了眼刑架上的……人型生物,嘴角抽了抽,开始寻找造成这种惨状的工具,待看清楚,差点没吐出来。他觉得,他今天似乎不应该来。
“看好了,觉得怎么样?”沈嵩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慢吞吞问道。
“感觉,感觉三叔不愧是大理寺一把手,就是厉害啊!”殷衡皮笑肉不笑,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软了。
“哦,是嘛,这法子还是阿白给我说的。”沈嵩淡淡的笑着放了一个大雷。
“阿白……跟你说的?”殷衡眼皮子一跳,被劈得不轻,有点不敢置信的问。
“你觉得我在撒谎?”沈嵩顿时绷着脸。
“没有没有。”殷衡急忙摆手,笑话,最不可能说谎的人就是沈三了,难不成真的是阿白说的?总觉得不太可能。
沈嵩见他如此,也没吭声,只在一边看着手下录供词。他当然不会告诉殷衡,他只是看到了阿白的首饰,像是一把紫檀木的梳子,脑子里莫名的就浮现了这个想法,今天才来试一试的。
“小秦氏那里可有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想扳倒张挚,肯定要费不少功夫。殷衡唯一担心的就是怕时间不够,让张挚找到翻盘的机会。
“这个倒不用担心,”沈嵩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张挚的夫人秦三娘是个贪财的,这些年打着张挚的名头,敛了不少财。她做的又不隐秘,如今已经证据确凿。我担心还有其他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必须再查一查。”
“这个好办,我那里也有不少张挚在科举上徇私舞弊的证据,到时候一并交给你。”这个证据还是老爷子交给他的,毕竟他已经开始办事了,而且老爷子觉得他太年轻,斗不过张挚。
天知道,他可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一个区区的张挚怎么可能会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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