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杳然烟去(1/2)
天远正惨痛并绝望到了极点时,忽若有缕清风从外掠来,一条飘翩如仙的身影已赫然就在身边,双袂轻飘一拂,那两名彪悍亲兵就被迫得跌向两旁,一个有点低哑、极负魅力地声音响起:“饶他一命吧亲王。”
鞭抽一停时,天远就如蒙大赦般松软在地,仰望到了一个颀身傲立、黑衣冷萧的青年,触目惊心的一张脸,寒玉冷月般,美得难以描述,美得简直邪乎!俗世凡人断无这等容色,竟像月神谪落!
天远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冒出得这些怪想,总之,这位后来影响了一生的救命恩人,初见这时,就是以一种“惊为天人”的极好印象留在了他的心间!天远震呆地看着他那张如焕月华的冷艳绝色上,浮起了一缕暧昧难测的玩弄笑意,再一次听见那个名字从他自己口中颇含邪气地道出:“萧离烟见过王爷。”
定王非但没怪他一径无礼之罪,竟还赶紧请他上坐了,面有惊喜道:“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这可是日夜兼程赶来的。”
定王更喜道:“千里奔驰,萧特使一路辛苦了。”目示人上了茶来,再道:“那你也看过本王的信了吧,就是这个小孽畜。”
“我一进来就猜到了。王爷可查到他的来历了么?”
定王又来火道:“那老贱奴所招,只听那伙人说是随便从片民宅中寻来的赤子!本王已遍查京畿,尚无线索!”
“哦,”萧离烟大荡出了那种难以捉摸的玩世之笑,“那王爷就放过这条低微的小命吧,终归还是个孩子呢。”
定王愤愤不平道:“一想到那么多年爱妃就把他当作亲子的极尽疼爱,本王亦被骗得好惨,我这口恶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说着却语气一转,竟笑容可掬道:“但既是你张了口,我又怎会拂了你的意?且他这条贱命实也微不足道。只是萧卿,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不如就送给你做个小奴吧?你看他这容貌和教养,也不致辱没了你。”
天远心头猛烈一跳,直如被注入了一道希望的光芒,满怀仰慕和期盼地注视着萧离烟!
然而,萧离烟却一声嗤笑,慵懒傲慢道:“那就不必了,本座整天万事缠身,都快疲于奔命了,可不想再带上这么个累赘。”
定王也不在意道:“那就随你的便吧。”
天远竟一下就振起了那弱小惨伤的身躯,扑到了萧离烟脚下,两条血袖褴褛的手臂抱住了他那身精美玄衫下的双膝,一双清纯殊媚的泪眼中充满了哀求道:“萧……萧大哥!求求你就要了我带我走吧!”
萧离烟那绝美的冷目中似闪起了一丝怜意,可随即他又荡出了那种玩弄笑色,残忍得就像在说个物件:“王爷,那就当他是先寄放在你这里的吧,反正你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多养这么个小东西,等我什么时候方便了,再来取走你送的这份礼物。”
天远虽被刺到了自尊心,却更愕于从没见过哪人敢对定王如此态度随便和不恭,但见王爷对他非但是一味顺应:“行啊,”竟还添了几分亲昵道:“离烟,那就将他放到本王的武士营去吧,我先帮你把他调*教好。”
萧离烟无所谓道:“也好,男孩子是该好好学些武功、受些磨练的,那就有劳王爷了。”
天远根本就不能满意这个结果,但他也知如今的自己已不配再求什么了。
而他却没想到,之后萧离烟竟又要王爷准他先回那清雅舒适的原居去养伤,且是亲自抱起了浑身血污的他,一路送回了他的内室中,为他找出了换洗里衣,还要亲手为他治伤。
天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让随侍而来的人去备热水等诸多用物(原先的婢仆已被全部遣散),竟连那满身锐痛都顾不得了。
用物全伺上来后,萧离烟就让别人都出去了,为他大费方法、力求不疼地脱光了那身粘住血肉的破衣,再极利索又轻柔地,给他浑身上下那么多道鞭伤一一清理和上药了。
感激涕零的天远见他竟肯对自己如此耐心且温柔,便又忍不住了,再次求道:“你就带我走吧萧大哥,我情愿一辈子都给你做奴隶!”
萧离烟却眼都不斜地给他穿着新里衣,冷冷道:“我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不不萧大哥!纵是刀山火海,只要能跟着你就好!”
萧离烟这才一凝视他,那双本极漂亮的眼睛如此却光如冰锋、寒慑入骨,天远竟一个瑟缩间,但见他甚含深意地说道:“你记住:‘自古男儿当自强’。况且人生在世靠山山倒靠人人倒,只能靠自己。如果你将来能够自强到让我看重的话,我就会考虑来带你走。”
天远再做不出强求于人的事,只也奋勇凝视住了他,目光异常郑重,字字沥血叩心道:“萧大哥,那就请你千万莫忘了你今日说过的话。我一定会极力自强到可达你的标准,并一生在此守候你来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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