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几个要好的夫人就这样喝茶聊天度过了一个上午，把关怀所几乎叫得出名字的omega都八卦了个遍。
反正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寡O，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眼看着到了正午时候，天却悄悄暗了，有些山雨欲来的意思。
“呀，不是说下午2点才有雨的，怎么提前了？”
几个夫人抱怨着，匆匆告辞要回住处去，临走前约了傍晚广场不见不散。
“你既然过了发情期，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缺席的。”曾夫人特意叮嘱受。
说起来，受算不上什么广场舞王，更不是什么领舞的台柱子，只是因为长得俊身段好，做什么都赏心悦目，才格外被大家认可。
加之他与高冷外表判若两人的老好人性格，更是受到了广大孤家寡O——尤其是中年丧偶的寡O们的一致爱护。
虽然也不乏一些年轻貌美的omega对受心生嫉恨，不过他们一来没有受腰细腿长姿容绝艳，二来也没有受家世煊赫权势滔天，所以实在不足以挂齿。
受停下敲打键盘的手，将言辞犀利一气呵成的一篇关于本星球气候模拟系统参数阈值设定与人性化精神文明建设相关性讨论的八万字小论文发给了司令大人，附件为痛斥气候模拟系统监管与预报有关部门严重失职的投诉信一封。
而后他单手托住下巴，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撇撇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语焉不详的轻哼。
雨声喋喋不休一下午，看来广场之约是指望不上了，太久没出门见人，家中又冷清异常，真叫人身心枯萎。
这时，书房门口出现了攻端着水杯款款路过的身影，并伴随着趿拉拖鞋所制造出的噪音。
过了一会儿这人从厨房出来，手上又多了一盆青枣，一口一个嘎嘣脆，存在感极强。
然而直到攻带着静音功能失效的清洁机器人走遍了整栋房子，又用吸空了的酸奶瓶子吹完了一整曲小星星，受都没有移开看向窗外的视线。
攻终于忍不住从书房门口探出一个头，“你就这么想去跳舞？”
受依然端坐着，听着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是从身后伸出的一只手，以及一个不确定的声音：“要么……我陪你？”
不知是怎么了，受本意是要严词拒绝的，最后却还是顺从又无可奈何地将手放进了攻的掌心。
他想，攻是个好孩子，可终究不会只困在这个小小的关怀所里，他应该在那些alpha擅长的领域中绽放光芒。或者，就算不能成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好歹该是个有身份有体面的人。
那么，自己不能也不该回应这份青涩的感情，更不应再给这个刚刚步入社会的alpha太多希望。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自己心软回应了，三年期一过也势必要遵从家族的意愿再次与别的权贵世家进行政治联姻，到时又该如何收场呢？
刹那间脑子里闪过许多思虑，不待受将所有好的坏的糟糕的极端的结局一一设想过一遍，回过神来已经被攻带着来到房间中央。
攻将掌心里的手虚虚握住，揽上受的腰，两人的距离瞬间变得极近。
他低垂着眸子，动作生疏地蹭蹭受的鼻尖，用近乎耳语的音量道：“可以开始了吗？”
攻是鲜少这样轻声细语地同人示好的，受估摸着他是在为那天早晨争吵的事给自己递台阶下。
下就下吧，受在心里屈辱地想，有哪一次不是他一示好自己就服软的。
不过不在发情期里，这样亲昵的方式受还不大习惯，于是微微侧开脸，又怕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似的，极轻地应了一声。
两人僵持着默了一会儿，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凑近受的耳畔低声恳求道：“那你让零号放首歌吧，它不听我的。”说完又飞快地拉开距离，板起脸，仿佛刚才是别人借他的嘴说话一样。
受听闻，快速地抿了抿唇，止住即将要上扬的嘴角，突然觉得很能理解那位八卦对象“老徐”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家alpha妥协了。
寂寞久了，面对这样青涩又热忱的情感，很难不让人动心的。
作为将军夫人，受常常要同颜将军跳开场舞，席间也会礼貌性地邀请别的omega共舞，是以男步女步都是会跳的。
当悠扬的乐曲在书房里缓缓奏响，受便闭上双眼，放心地由攻带着步伐，在房间中央小幅度地跳起了华尔兹。
即便是过了发情期，攻周身的气息也还是令人没来由地觉得安心。那感觉就像是冬夜里掖到下巴的松软被窝，春日漫步时迎面而来的一阵清风，午睡醒来时入口的一杯柠檬水……能让人下意识放松所有警惕，只剩下平和与从容。
不知何时起，曲风渐渐变得轻快，两人不得不在书房中不停转着圈，以避免碰到四周的书架。
睡袍的衣摆在一次次旋转中扬起又落下，撩拨着攻的小腿，令他紧张得手心都微微湿了，险些要握不住眼前的人。
受睁开眼，正瞧见攻蹙着眉一丝不苟计算舞步轨迹的模样，不留神轻笑出声。
攻慢了半拍才听出他笑里的含义，拉回视线半是解释半是抱怨地说：“你这书房也太小了。”
受却笑得止不住了，扶着攻的胳膊停下步子，抵在他肩头颤个不停。
“有这么好笑吗？”
受无暇说话，又埋头笑了几秒才缓过气来，伸手挠挠攻的下巴，面带笑意地问：“你几时学会跳舞的？”
攻有些羞赧，梗着脖子辩驳道：“早就会了，只是没有实战过而已！”
他确实很早就学习过，但最多只和母亲一起共舞练习。所参加的宴会上不是没有漂亮的omega小男孩和小女孩邀请过他，甚至还受到过一些高傲得鼻尖都要翘到天上去的alpha女孩的青睐，但他一个都瞧不上。
那些或清纯或浓烈的各色面孔，如同是隔着玻璃才能看到的蝴蝶标本，美得色彩斑斓，又毫无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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