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1)
第十三章 中秋(下3)来人身着暗紫色华服,很有礼数地点了点头,转头对卓淮也淡淡一笑,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大人,怎么不带家眷?”战弋说着微微靠近了卓淮。??“......我,战将军...”那陈大人嘴唇微微泛白,飞快地瞥了一眼卓淮,道,“我看战将军与卓宗主感情着实很好......”??战弋有些警觉地拉住了卓淮的衣带,脸色恢复了平常的冷淡。卓淮看着眼前扭捏的陈大人,有些发懵。??“那个......”陈大人“呵呵”干笑两声,舔了舔嘴唇,很不好意思道,“怎么,怎么做到的啊?我,近来,近来常常和屋里那位争执,一日不知道要拌嘴几回。唉,真是...无法了...才,才借这个机会来讨教一下。”??“......”卓淮有些语塞,表面上一脸平静地看向战弋,眼神微微疑惑:“...这是个断袖?”??战弋看向卓淮微微点头,随即很了然又很得意地笑了一声,对陈大人道:“那具体是因为什么呢?”??陈大人兀自倏的垂下了头,脸颊耳廓都微微发红,摇了摇头,未几,很轻声道:“关于...一月几次...咳咳咳咳...”突然有端着果品的宫女队列走过,陈大人很局促地咳了起来。??虽然话没说完,但战弋卓淮都已经听懂了。二人脸上神色依旧自得,卓淮却不禁攥紧了手中的茶杯。静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呵,”战弋突然轻笑一声,用指甲刮了刮卓淮的衣带,尽管二人最多也就是躺在一起拉了个手,但他依旧老脸十足,经验十足般地正经道,“我都依他。几次都成,你知道的,我们武人没别的,就是身体康健...”??他还要再胡咧咧下去,卓淮干笑着端起茶杯递给陈大人:“陈大人,喝茶。”??那陈大人接过后,很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二人,而后神色突变,只呷了一口茶就急急放下茶杯道了句“多谢”便走了。战弋卓淮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园里进来了一个华服男子,冷着脸牵住了奔过去的陈大人。??“战将军,您真是再次让卓某刮目相看。”卓淮扯过自己的衣带,到一边坐下。??“过奖,过奖。”战弋知道卓淮早已适应了,是在开玩笑,便顺着他往下说。??“只是,”卓淮抬头看向正要坐下的战弋,“刚刚你有一瞬间的绷紧,然后就抓住了我的衣带。我还以为有人出现。怎么了,刚刚?”??“...你知道的,”战弋脸色有些灰,“我常年在外征战,能记住朝中有哪些大臣就不错了,就这个,我也是堪堪记得他姓陈,我哪知道他是个断袖。”??“噢,那你刚刚依旧天衣无缝的,仿佛把人家家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卓淮揶揄道。??“还一脸妄想染指地看着你,我能不紧张吗...”战弋腹诽着。嘴上却道:“快开始了,王相的烟花。”??话音刚落,皇帝皇后便很合时宜地最后进入了御花园。管事太监传令下去,便炸响了第一声烟花。??都是些往年用过的老旧花样,没什么心意,大家都只是出于情面礼仪地看着,偶尔附和几句赞叹声。波澜不惊。??突然,炸开了一束全红的烟花。八角流星,竟炸了两次,八角炸成了十六角,每个角都闪烁了好几次。在场的银周使团突然都一副待命的样子,原来这烟花是银周人的通信暗号。而后突然意识到这是烟花盛会,便都感到了一股难言的亲切。??“哦,何展全的烟花放了。”战弋淡淡道,说着看向东方知然,“这郡主,悄悄瞥了一眼我们的何大人呢。”??烟花再一次炸开,这次是一朵巨大的蛊毒花,整张天空盈满了紫色光亮,观者眼神闪烁。烟花燃放一会儿后已接近赏月的时辰,最后一个烟花迟迟没有炸开。少顷,一个底座带火的巨大方形盒子上天,在半空中“砰——”的一声裂开,分出两个巨大的图案,左边闪着橙黄的光亮,炸开来是一朵象征大楚的菊花,右边是一朵象征银周的蛊香,两个图案间连着好几道白灿灿的光线。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巨响,又一束烟花炸开,形成了一张火红的大网,一点点流星般落下。在场的人都轻声为这最后的火红惊叹着。烟花的迷雾一点点散去,还剩些余烟绕在月影边,大家都落座了,饮茶赏月。第二天大殿内,东方知然立在下首,两边都坐着银周使团的成员,上首坐着皇帝。“你们知道朕并未声张你们会在昨日观测各路大臣王公的品行品性来挑选你银周的额驸人选,所以昨日也可算是足够真实。朕现在问问你们,可有合适人选?”皇帝身体前倾,示意下首的人说话。一阵沉默。使团成员个个互相眼神张望,都欲言又止,没有人说话。战弋府中,战弋卓淮二人在后花园的亭子中议事,卓淮道:“皇帝会让他们自己说,就算东方知然愿意下嫁,他们银周会看得上何展全吗?他官位不大,朝中又无什么势力帮衬。”“自然会僵持一阵,”战弋淡淡勾起嘴角,“卓淮,你想,是你,你怎么做?”卓淮侧头去看园中的花草,一会儿后轻笑一声:“加官进爵。”“若是担心门不当户不对,朕必然会给他加官进爵,让他配得上银周郡主。”皇帝在上首保证道。这下银周使团成员的脸色才稍稍松懈了点,为首的使者很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从座位上走出来作着揖俯身道:“回皇上,我们细看,何展全何大人不错。只是官阶的确......有些差强人意......”“既然郡主和使团都挑中了,朕自然会给他加官进爵,让郡主有个风风光光的好归宿。”皇帝一口应承下来。“这糟心事儿总算是结了一桩。”战弋道,“只是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漏缝,朝中人人自危,暗流涌动,偏偏表面上如此风平浪静。王相还是一如既往地跋扈,朝中党羽依旧鲜明对立,谁也说不好有什么异心,各自有各自的皎洁。”“战弋,”卓淮用右手食指关节轻轻敲着亭中石桌子,抬头看战弋,“人为何有异心?”战弋一瞬间皱了皱眉,看向卓淮,两人眼神交接的时刻都像是被什么触中般笑了起来。战弋淡淡道:“欲望。”“那朝中,谁又那么不平呢?”卓淮也淡淡道,身体微微前倾直视战弋,阳光洒下来穿透了卓淮的耳朵,他耳根的绒毛被晒得发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