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承影剑（1/2）

裴嵘屺一连两天没敢跟道士说话，道士买了东西他也不吃，他怕道士不满意，杀了自己然后易容逃跑，自己暴尸荒野，收尸的人都没有。

道士当然看得出裴嵘屺的想法，只是懒得解释，他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可裴嵘屺有点麻烦，毕竟看到了自己杀人过程，万一报官，后果难料，因为女人带着儿子背井离乡，现在还没走出多远。

道士今天终于赚了点钱，在街边抠抠搜搜买了点灯油，裴嵘屺为了省钱，也搬过来跟他住，反正自己身无长物，偷也不怕偷。

道士枯瘦干瘪的手颤巍巍掏出打火石，裴嵘屺在旁边一脸牙疼的表情看着，生怕他一个手抖，灯着了，房子也着了。

“我来吧，”裴嵘屺终于找到一点奚落道士的由头，自然毫不留情，“你说你，连个灯都点不着，能做什么？”

道士反唇相讥：“我晚上不点灯，也能看清周围一切物事，你行吗？”

裴嵘屺这才明白道士的意思，登时被噎得一句话说不清来，规规矩矩坐在长板凳上像小媳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看你这样子怎么也是个高人，混成这模样。”

道士摘下身上的剑拨弄炭盆，溅出来的火星把他的破道袍烫了一小洞，盆边缘上围了一圈红薯，他俩回来之前买的。听了裴嵘屺的话他停下拿着剑的手，笑嘻嘻道：“我要真是高人，还会在这里，穷得身无分文，和你一起吃烤红薯？再等等，就能吃了，你也过来烤烤火，天寒地冻，生火不容易。”

道士避重就轻，可偏偏就能骗过裴嵘屺，不过道士看上去就熟于胡说八道坑蒙拐骗，因此他的话只能听一半，鉴于话本里经常说大隐隐于市，说不清眼前人是否也是如此。裴嵘屺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认命地扯过板凳坐在炭盆前，两人一边胡说些有的没的，一边烤火等红薯熟。

隔了一天，道士收拾行装，说在这里住的够久，该走了，问裴嵘屺要去哪里。

裴嵘屺道：“我是从师门偷跑出来的，就是为了玩，没什么目的地，实在走投无路可能会去找师兄。”

道士诡秘一笑，转眼换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那你可以继续跟我走，我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你有危险了，我还能保护你。”

裴嵘屺眼睛一亮：“你会武功？”

道士把钱袋子装好，经幡和卷刃的剑扛在身上：“我会念咒，咒死他。”

裴嵘屺放心了。

当然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放心太早了，道士和他一路绝对不是因为好心，而是犯事后好找人垫背，简称替死鬼。

但裴嵘屺名门出身，即使初出茅庐也不是傻子，道士再老油条，想随随便便算计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早晨，道士退了房，两个人在路边小吃店里点了两碗加肉的牛肉面，道士嫌不够，点了一盘凉菜，一壶酒。

虽然知道道士不忌口，可裴嵘屺还是被道士惊呆了。

“你文雅点？”裴嵘屺觉得尴尬，低头小声道。

道士瘦高，骨架也小，没二两肉的脸才巴掌大，吃饭的姿势尊敬虔诚但是声音粗野，面一端上来恨不得脑袋都埋碗里。

“等你跟我一样的时候，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了。”道士抬头冷冷瞪了他一眼，再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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