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异物（1/2）

厕所的门被韩政贤敲得咣咣作响，门缝接口里藏着的铰链早已老化生锈，随着剧烈的响动微微震颤着。

门诊大楼的保洁不如住院部那边上心，韩政贤在的这一层厕所，三个隔间只有这一个门是能上锁的，偏偏被里面的人挑中了不肯出来。

韩政贤心里烦，嘴上却不能说出口，他把一旦露出这种情绪，里面的人会更加畏惧适得其反。

他停了动作，把手从门上拿开。

韩政贤无声地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调出安保的电话。

“喂，是我。上来两个人，把三楼厕所门给我撬开。”

咯吱——

韩政贤话音没落，就听到那扇老旧的门打开了，一双沾了鞋的帆布鞋出现在眼前。

他压根没打这通电话，只不过是拿保安吓唬里面的人，让他知道自己是有办法也有权限强行开门的，多半情况下，假装打电话说不到第三句，对方就乖乖投降了。

韩政贤收了手机，在对方要栽倒前上前一步，扶着人的肩膀让他靠在门板上。

隔间里的人个子不高，长得很清秀，不过因为太过消瘦脸颊有点凹陷影响了整体容貌。韩政贤上下打量着他的精神状态，面前的人一直捂着肚子，眉毛快要打成结，薄唇紧紧抿在一起，因为太疼，他的呼吸有些不畅，鼻翼两侧急促地扇动着。

“我姓韩，肛肠外科门诊今天我值班。”韩政贤知道对方极度不信任自己，所以一上来就自报家门，他看着男生捂着的位置，耐下心把声音尽量放得平静：“腹痛多久了？”

那男生似乎对他这句话有了反应，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都是渗出的汗。他瞪眼看着韩政贤，又低头看看自己捂着肚子的姿势，马上把手臂往肚脐上方移。

“不是腹痛，我吃坏肚子胃疼。”

“你叫什么？”

“乔灿，不是……”男生有些懊恼自己脱口而出的实话，看韩政贤的眼神也变成了厌恶：“你们医生都是这样连哄带骗的吗？”

韩政贤耸了耸肩，并不否认他对自己的评价，反问乔灿：“你们病人都是这样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乔灿嘴里像是含着一句骂，牙齿磨着把这句嚼碎了又憋了回去。

“门口坐着的周一在等你吧？”

“你怎么知道……操！”又被韩政贤逼出了一句实话，乔灿忍无可忍地低声骂了出来，而后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接着粗口闷声痛吟。

韩政贤看人要溜着门板往下坐，赶紧抄了一把乔灿的腰，把他扶起来。

“别碰我！”乔灿躲开韩政贤的好意，捂着肚子用肩膀抵着门板歪斜地靠着。

“再碰一下，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你告吧。”韩政贤懒得跟面前的人再玩医生病人的过家家游戏，直接掰开他的手，朝着对方腹部的位置按了下去：“是这儿疼吗，那这里呢？”

他的手朝左挪出半寸的距离，又按下去。

“ca……疼！老子疼行了吧！”男生觉得韩政贤的手劲大的惊人，差点疼得叫出来，待他手离开后，大口喘着气，眼底已带了九成杀意看着韩政贤。

韩政贤冷静地和他对视，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又用力抓起乔灿的手腕两指固定在脉搏上。

“谭老，对，是我。您那边这会儿有空可插吗？对对……是急事，行，回头我让小刘把手续补给您，谢谢谭老，好，改天请您吃我发小包的饺子！”

韩政贤扣了电话，同时也松开乔灿的手。

兴许是和刚才耐心询问病情时的态度截然相反，乔灿有点被面前这位医生镇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刚才那通电话和自己有关。

“你，你要干嘛？”

“乔同学，你现在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严重，那我换个说法问，你觉得人流多少血后会死？”

“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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