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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眠站在桥头，看着前面一众的人，浑噩噩地往前走，摇摇晃晃的。
江不眠也在人群里，回不了头，他顺着人潮，跟着领头铃铛声向前走。
“喏。”
到了桥口，江不眠被拦住，一位佝偻的老妇伸出枯瘦的胳膊，手里拿一碗汤，拦在他腰腹。
“喝一碗。”老妇笑着眯眼，双目也成了褶皱中的一道，分不清哪条是哪条。
江不眠犹豫着接过，一碗汤在手里摇摇晃晃，周围人影也摇摇晃晃，老妇的声音一会儿在眼前，一会儿在耳畔。
“喝一碗啊，喝完好上路。”
江不眠头脑发晕，被这话夺了神，一仰头就喝下了汤。
没什么味道，像清水。
等他喝完，老妇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声音像蒙了灰，听得人嗓眼发干。
江不眠想了想。
“你问的是爹娘，兄弟，朋友，还是他？”
老妇愣了，她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她颤巍巍伸手又舀出一碗。
“喝一碗，喝完好上路。”
江不眠接过饮下，没什么温度的汤水滑过喉咙。
“还记不记得？”老妇从褶皱里抬眼看江不眠，后者垂下眼。
“我有两个护法，还有……”
老妇有给他舀了一碗，塞进他手里，有些汤顺着碗沿晃了出去。
“喝，喝完上路。”老妇的声音也不拖沓了，江不眠照常饮下。
老妇看着他的眼睛，这人眼里还有前尘。
“你还有什么忘不掉的？”
“我忘不掉……”江不眠空空地望着一川水，水面伸出的一只只手像是要把他的魂拖下去一样。
我忘不掉他。
他缓缓睁眼，原来鬼也是要睡觉的。
江不眠感觉自己坐着睡了一夜，腿都快盘麻了，可他根本就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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