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赵嬷嬷瘫在阔榻上,像一头有气无力的肥猪,喘了几口粗气,却只觉得脑袋发沉重得很。
动了动手,身子跟着发软,赵嬷嬷终于带些惊恐之色地看向了身前的人。
华挽伸出手去,干涸着一层血迹的指尖,缓缓地捻起了那案桌上摆着的金玉长命锁。
这东西,是之前被赵嬷嬷给贪去的。
多精明的心思,连人死了都不想糟践了这一块唯一值钱的物件儿。
“你,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赵嬷嬷挣扎不得,连身子都有些不听使唤,蠕动着尖声开口。
动手脚?
配不上,赵嬷嬷可不值得她怎么费心思。
这庄子原来是一处老大夫遗留下来的,还有个被尘封了的烂药房,华挽去翻了翻,还真找着了用得上的东西。
草乌、川乌、醉仙桃花、闹羊花,这么一配,就是最简单有效的迷香了。
“用料粗糙,委屈嬷嬷将就着这迷香了。”华挽握着手里的长命锁,一边塞进了怀里,一边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唬谁呢,这小贱蹄子何时有这般的本事了!
赵嬷嬷咬了咬牙,粗着声音开口道:“那你,那你怎么就没事!”
华挽倒是没再说话了,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唇瓣,吐出一片小小的蚕豆花来。
没文化,真可怕。
这迷香的解药更简单,只要口含一片葛花或者蚕豆花就行。
收好金玉锁,华挽却是身形一动,轻飘飘地跃上了阔榻,一只脚踩在赵嬷嬷的心口处,一只手,却是扼在了那脖间。
“你,你——”赵嬷嬷抬不起手来,只是气息不畅地涨红了脸,原本满是凶相的脸上早已经成了惊惧。
华挽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手却是死死地扼着那脖颈,还有些泛红的一双眸子瞧着便是戾气:“说,谁让你对华挽动手的!”
这里,她说的是华挽,而不是华宛。
这么多年虽然日子难过,可是到底都由着华挽自生自灭了,怎么突然就挑这一日要对她下死手?
这般想着,心口处似是有些微微的刺痛感袭来。
想来,应该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情绪吧。
正是十三四岁的大好年纪,还期待着明京那热闹繁华的场景呢,只是一转眼儿,却被人用那般残忍的法子给夺了性命去。
赵嬷嬷涨红着一张脸,到底也是个怕死的,磕磕巴巴地跟着开口:“是,是沈夫人的意思,让嬷嬷我了结了你,省得,省得回去碍了夫人的眼——”
沈夫人?
华挽多少知道是谁,应该便是华府里面的当家主母了。
明明是华府来消息说明日来接她回去的,怎么这华府的夫人,还见不得她华挽回去碍眼。
难道这接她回去的意思,并不是沈氏同意的?
华挽眯了眯眼,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索性难得再多想,总归,知道了是谁对她下死手就行。
“三,三小姐饶命,嬷嬷我只是奉命行事啊—”赵嬷嬷努力地张大着嘴巴,憋出来完整的一句话。
饶命么。
那只扼着赵嬷嬷脖颈的小手,跟着慢慢地松了开来,华挽踩在心口处的发白绣鞋,也移了开来。
赵嬷嬷那涨红的肥脸上,跟着就是一喜,以为华挽会这么就此揭过。
然后,下一瞬,那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又再度变成了一片惊恐。
华挽一抬手,却是风轻云淡地举起了那一盏跳跃着的油灯。
“去下面问问吧,看看华挽会不会饶了你。”唇瓣间,溢出清浅又淡漠的一句话音来,华挽随即手一松,那一盏油灯,跟着落了下去。
让她饶命么。
那么当初,怎么就不饶那豆蔻年华的少女一条命呢。
不管以前的华挽会怎么做,反正,现在的她,没有打算饶了赵嬷嬷一条命的想法。
杀了人,那就偿命吧,这样,才是公平的。
油灯,落在了阔榻上,跟着蔓延开一片火焰来,赵嬷嬷尖叫着,却只能任由着那火舌席卷到自己的身上。
华挽早一步跳下了阔榻,再也没看这屋子一眼,只是迈着步子,如同来时那般,又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夜,深了,这一处院子的火,却是大了起来。
——
华挽的屋子,跟赵嬷嬷的院子是隔开了来的。
本来华挽还有个平日里同吃同睡的小丫头,只是已经先一步被赵嬷嬷卖给人牙子打发了。
眼下,华挽剩下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翌日,一大早,果然有华府派来接华挽的马车到了。
华挽昨儿在屋子里面翻了翻,只勉强挑了一件干净的褙子和衣裙换上,看上去,像山里人家孤苦无依的砍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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