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这雨下得疾，到半夜才小了下来。

第二天清早，捧洗漱用物的小丫鬟候在门口，虽穿了秋衣，但还是觉着凉。

遥星出来拿热水看小丫鬟畏畏缩缩的样子，伸手接过来，一努嘴：“你回屋再加件衣裳，旁人瞧见了成什么样，谁苛刻你不成。去厨房拿些好点心来，少爷晚上用的少。早膳一并带回来，若是凉了在我们自己的炉上加加热。”

里头弦月服侍着顾容穿秋衣，这次送来的衣服都是以素色为主，弦月忍不住多想。

顾容昨夜未睡好，尽做些光影陆离的梦，人精神有些不济，听外头遥星数落小丫头的话，忍俊不禁。

“这丫头，院子里的话都被她说了。”

遥星一进门就听见这一句，不服道：“我是看她们看少爷脾气好都懒散了，昨晚上的晚膳冷的冷，硬的硬，居然就这样送上来。”

弦月来打圆场了：“那场雨下的大，路上总归耽误了些，也是没办法的。”

遥星递了牙刷子，嘟囔道：“知道她们赶着雨也辛苦，可在炉上热热有什么难的。”

顾容洗漱完说：“厨房估计没料到昨晚上一下子冷了，今天肯定不会了。你呀，还是学学弦月，万一有人记恨使袢子，看你如何。”

“横竖只我一人，有什么关系。”

弦月觉着这话凄凉，打岔道：“昨天还说做桂花蜜，这雨把桂花都打掉了。”

“这花苞还在，总会开的，实在不行还有明年呢。昨天雨水多，玉茗可要好好照料。”

遥星听见玉茗想起一桩事来，懊恼道：“哎哟，我差点忘了。昨天三房大小姐来说，玉茗花期近了，到时候想来画画。我拿不住主意糊弄过去了，看她的样子，今天还会来。”

弦月皱眉道：“这画画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而且三房大小姐已经十五岁了，比少爷还大一岁，便是嫡亲姐姐也没有常往弟弟房里钻的事。”

“弦月你随我去母亲那请安吧，正好把这事告诉母亲，让她拿主意吧。”

“刚才夫人遣人说少爷难得放几天假，好好松快，不用去正院请安了，只我去一趟。”

“那也好，我先去父亲那请安，遥星看好屋子。”

顾容陪着顾玙略说了几句就回自己院子了。

“少爷快趁热用膳吧，府里头新来的做淮扬菜的厨子，我看他做的蟹黄蒸饺不错，便拿了来。”去那膳食的小丫鬟美滋滋地说。

顾容一瞧，这蒸饺倒是不错，胃口大开用了不少，遥星看顾容用的高兴说：“我听说扬州那边早点素来花样多，少爷欢喜日后就让他做早膳。”

“这淮扬厨子想是为父亲请的，特点了他做膳食，却显得我轻狂了。瞧着有新奇的吃食不碍事拿来，只别让下头难做。”

“少爷放心，咱们院自来有数。”

“少爷已经吃上了，倒是我脚程慢了，”弦月拎了个食盒进来了，说：“夫人那想少爷爱吃甜，让我带一道双麻酥饼来。”

“你现在来的也不迟，摆上吧。那事母亲怎么说？”

“夫人说少爷不必为了这内宅之事分神，她那自有法子。”

这几日顾容倒是轻松，只日常请安，练练字温习书。

“夫人说今年就不办家宴了，各房自己热闹热闹。少爷晚上就去夫人院吃个饭。”

顾容停了笔，问：“可有说父亲如何？”

“这个倒没有听，不过老爷在前院也不好挪动。”顾玙自病了就甚少下床，每日用的也不少，只是人愈发瘦了。

“我晓得了。”

却说周氏那边，每年这种节日她最厌烦，几房人在一块乌糟糟的，都是些不中听的话。

“厨房里都吩咐了没？”周氏转头问宋嬷嬷。

“准备好了，晚上大房三房各送一席席面，都一样的。老爷那爱吃淮扬厨子烧的鳝面，到时候一并送些月饼时令菜去前院。”

“听弦月说，容哥儿爱吃那厨子做的点心，晚上让他做几道来。”

适夜，正院里的席面已经开始了。可不管是宋嬷嬷还是弦月都没办法让这中秋过的热闹些，母子二人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好不容易吃完了，顾容出了正院步履渐渐轻快，到了玉茗院他对弦月说：“你去厨房瞧瞧，不拘什么，垫肚子的就拿我们院来，别让旁人知晓，就说是你们几个饿了。”

遥星奇道：“为了这中秋厨房已经忙得站不开脚了，少爷怎么倒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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