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我和你母亲正商量为你择一门亲事,你自己有主意没有?”
顾容一愣,说:“儿子年纪还小。况且大伯家的没有定下,还是过完年再说吧。”
顾玙瞧了他一眼说:“仁哥儿的婚事有大房操心,和我们二房没关系。我想早点给你定下还能给你掌掌眼。”
顾容想拒绝,但看到顾玙还带着病容,只不说话。
顾玙瞧出他的不情愿:“你要是早点定下,即使我以后有什么也安心了。”
顾容心像是被撞了,泛出一股酸涩。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全看父母主意。”
顾玙欣慰了。这个儿子性子冷硬,与父母感情一般,虽恭敬却难有顺和的时候。
可是他大病一场后,顾容的性子慢慢转回来。相处之间难得温馨,常有濡慕之情流露出来,自己说什么多是顺从的。
“我和你母亲对于人选还没有定。你母亲想为你选父辈在朝为官的小姐,日后也好给你仕途助力。”顾玙边看边观察顾容神色,见他面色冷漠好像与他无关。
顾玙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若是娶官家或是世家之女,难免有结党嫌疑。虽然圣上仁善,可哪知以后。我瞧张山长家的小女儿不错,张家也有意。你们也是见过,也不算盲婚哑嫁。你怎么看?”
顾容明白是两方打擂台拉自己下场了。他那股酸涩慢慢散去,自觉好笑,看来最近日子太舒服迷了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父母做主。”
顾玙被软钉子堵回来,脸色难看。他病时家里都随他,脾气大。如今有人不听他,就要发火了。
“我以为你这些日子有长进,现在看来是你会装。和你说了许多,你还是那副忤逆模样!我是你父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凡事不都是为你好吗!”
顾容没料到父亲这通发火,错愕又茫然,想要解释却咬着唇不让自己说一个字。
他身子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跪下给顾玙请罪:“是儿子的错。”
顾玙认为他这请罪也是在气自己,厌恶地说:“惺惺作态,好赖不分。只和你母亲是一条心,别忘了你姓顾而不是周!”
顾容咬着牙说:“我从没有这样的想法!”
“谁知道你。你是在周家养大的,平日只和你母亲近,不说顾家其他人,就是我和你也不近。怕只怕和你母亲一样,一心只拿周家当回事,瞧不上顾家!”
顾玙厌恶的眼神好像要扯掉他自欺欺人的表象,把血淋淋的现实挖出来给他看。
告诉他这些日子的温情是几方休战,如今开战了,自己就是他们互相伤害的工具。
顾容觉得心发紧,灵魂和肉体被拉扯开。他们喜爱孩子身上像自己的那一块,怜爱小心呵护;憎恨像对方的那部分,将所有对彼此的厌恶和曲解都投在上面;孩子是他们的战场,一步步博弈,伤害对方,摧毁自己。
亲子天性使他被吸引,然后冷不丁被伤害被抛弃;在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他们又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再一次重复······
当他痛苦到无法去假装,只想逃离时,他们只会指责是他心冷不顾父母恩。
瞧,这次还是这样,又一次被抛弃。
顾容鼻尖发酸,却笑自己的愚蠢。
“父亲从没有去好好看我是什么样的,如今倒像认准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说话的。难道以为是你当家不成!”顾玙看他死活不肯服软的模样,活活脱自周氏。他对周氏要克制些脾气,难不成对她的儿子还要忍耐吗?
心里那股火“噌”一下子升上去了,抄起杯子往顾容砸去。
顾玙大病初愈,力和准头都有不及,茶杯在地上碎开。
顾容跪在地上没有动,只闭上眼睛侧了一下。瓷片从他眼角擦过。
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当血慢慢滑下时,顾容觉得疼了,疼得心颤,疼得想哭。
顾玙没有料到他不肯躲,又看是伤在眼睛上,一时又急又气。
“你这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不躲!”顾玙一叠声叫人,不多时,书房已经挤满了人,只是一时都不敢上前,推脱说找大夫。
老管家钟波辈分高,又是老伯爷的心腹,现在只有他上前了。
他上前一步,对顾容说:“少爷,让钟爷爷看看。”
顾容感觉老人粗糙的手帮他把血抹去,小心去看伤口。
顾容眼发涩,眉梢轻颤,眼泪忍不住下来,混着没干净的血,甚是狼狈。
钟波以为是碰到伤口疼了,停了下来。“少爷忍忍,大夫马上来了。”
顾容胡乱擦了一把说:“不用请大夫了,只是些皮肉伤。要是真请了,明日伯府就是京中的笑话。”
顾玙听了他后面一句,有些迟疑,也没有在坚持。
顾容看父亲,又着急又顾及脸面的样子,真是好笑。这下子顾容从那些纷乱情绪脱离出来,他瞧顾玙可怜了,谁都可怜,谁不可怜。
只一笑,告退了。
前院那边才闹开,周氏已经得了消息。
周氏面露讥讽说:“看他,也只能在我们母子面前抖抖威风。”
“夫人,要不去劝劝?”
“我若是去了,他只会更不高兴。拿我没办法,就拿容哥儿出气。”
宋嬷嬷虽然知道是这个理,还是说:“可那一句句说得诛心,少爷年纪还小。”
想到儿子了,周氏面上多了些暖意,只是说:“他心软重感情,磨磨也好。”
这时有个小丫鬟又过来传消息。
周氏大惊失色,连问:“老爷怎么突然打人了,少爷现在怎么样了,太医请了没?”说着就要往前院去。
宋嬷嬷一把把周氏按住,说:“夫人冷静,让这丫鬟先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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