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兰德斯大战（1/2）

13.

“你又生我气了吗？”

布琅昨天在浴室闹那么一出，到今儿傍晚了也没见着诺阿半条尾巴。

“没有。”

诺阿听上去一如往昔：

“构建一个逼近真实的虚拟环境并不容易，明天晌午我才能做好，在这之前说废话是浪费时间。”

“但我想你。”

布琅整理自己的盔甲，在镜子前反复审视。

“……我分心的话会出乱子。”

诺阿拒绝和布琅继续谈话。

“你要是不理我，我擦剑的时候会想你，训练的时候会想你，格斗课上一样会想你，我会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会被管家斥责，然后越来越想你。”

面对布琅打来的无数直球，诺阿没法子，只好暂时和布琅保持通讯：

“没有重要事情就别打扰我。”

布琅笑起来，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

后天就是骑士考核，在布琅的频繁骚扰下诺阿终于把精神空间构建完成，比预计的日子拖后整整一个礼拜。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训练了，这最多算个模拟考核。”

诺阿十分不悦，布琅满不在乎：

“我会赢的。”

“不管怎样，先进来再说。”

诺阿将布琅带到斯克提斯草原，这里一望无际且荒无人烟。

“在精神世界的动作一样会投射到现实中，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宽大的场地来完成这次模拟训练。”

“好的。”

布琅跃跃欲试。

诺阿深吸一口气，举起巨大的爪子伸向布琅额头，低声道：

“闭眼。”

布琅注意到诺阿的指甲略微颤抖，遂出言安慰：

“没事的，诺阿，别紧张。”

少年变声后期的沙哑嗓音极富魅力，诺阿眯起眼，尖利的爪子不慎刺破布琅眉心，一滴娇艳的血立刻从伤口处渗出，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挂在鼻尖摇摇欲坠。

疼痛感与抽离感一同来临，布琅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团白面，被巨大的擀面杖从脚到头狠狠滚了一把，骨骼扎进五脏六腑，灵魂从七窍溢出，飘飘然被纳入由黑暗和光斑糅合而成的异度空间。

“嘶……”

布琅睁开眼，弯下腰大口喘息，待眩晕感过去，他抬起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模拟训练场。

模拟训练场不过是直径二十五米的圆形擂台，而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空地，寸草不生，黄沙漫漫，无论空间还是时间都大不相同。

“诺阿？这是怎么回事……”

布琅茫然地四处走动，然而没人回答他，精神世界中诺阿与他的联系被完全掐断了。

“上帝啊……请保佑我的祖国……我的孩子形容尚小，我的妻子已近枯槁……上帝啊……”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布琅惊恐回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已经挤满了士兵，他下意识转身，又撞上一个坚实的脊背。

几乎就在瞬间，布琅身边挤满了大批大批的士兵，他发现他也被同化为万千屠龙军的一员，浩浩荡荡站在这悲凉的战场中央。

“…精神世界出问题了……”

布琅后知后觉想起来，诺阿告诫过他如果频繁打扰它的工作，一定会出现意外。

这显然就是那个意外。眼下无法联系到诺阿，布琅心底逐渐被慌张占据——诺阿说得没错，长时间的陪伴已经让他习惯了身边有一个沉默而稳妥的帮手，一旦离开诺阿，他将孤立无援。

耳畔无尽嘈杂，呼吸声哭泣声响成一片，人人面有土色，仿佛是断头台上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刑犯。

低沉号角已经吹响，昭示着铡刀的坠落。布琅身后传来推挤的力量，他被迫向前奔跑，但此时并没有任何敌人。

他不是一名战士，也不愿为这毫无根据的战争出力，于是他停下脚步，在乌云密布的苍穹下寻找巨龙的身影。

“诺阿！”

反正这是精神虚拟的世界，布琅干脆大叫出声：

“诺阿！你在哪里？！”

“别犯蠢了！”

一名士兵在经过布琅身边时训斥他：

“专心迎敌！”

此时电闪雷鸣。

布琅站定，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黄沙迷眼、灰尘呛鼻，他处于被海豚驱赶成团状的鱼群，看不见敌人，屈从于恐惧。

“诺阿……”

布琅慢速奔跑，目光不停在人群中搜寻，他反复摩挲着中指上的戒指，宝石被他擦得闪耀无比。但布琅能感觉到诺阿不在里面，这块珍贵的蓝色宝石顿时毫无意义。

“你要学会一个人战斗。”

茫然间，耳畔一道声音撕裂混沌，布琅猛然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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