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前世——月魂看不惯我,追我?……(1/2)
作者:南唐遗少
那铃声仿佛远自地狱而来,叮铃铃一阵又一阵,每响一声都似乎是混杂了深沉的脚步声、相互撞击的铁链声、粗重的呼吸声、残血的落地声、阴风的呼啸声、刀剑的刮擦声一样,叮铃铃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快慢有序明灭有章,回荡在本就空旷的蜃血楼内,时而近在身畔清灵悦耳,时而远在地府穿耳裂脑!
偶袭的夜风扑灭了仅存的几盏染血的灯笼,楼内的几窗烛火也有序的泯灭了,当下,三人皆是隐没在了昏暗的月光下,都为这无端而来的铃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神静气的警惕了起来!
似是受到了铃声的召唤一般,楼溟瞬间挪开了君澜脖子上的剑,没猜错的话他应当是要欲行不轨的,只是手被君澜用剑挡住了,此刻,他却猛然的一把将君澜推开了,君澜本就无力,被楼溟一推刚好倒在云挽歌的旁边,锁魂钉已除,他握住云挽歌的手腕,三两下就将他被封锁住的灵脉解开了,云挽歌也端坐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看了君澜一眼!
然而,楼溟却不阻止他们,他扔了手中的配剑,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耳朵,表情开始由刚才的满目随意,转为一脸说不出的扭曲杂糅,先前还人模人样现在却变得人模鬼样,身形踉跄,桃花眼布满了血丝,似是很痛苦的道:“谁动了月魂铃?”
“…………”
是了,铃声从刚才骤然响起,到此刻就一直没有终断过,此时堪比些时更盛,那铃声之中似乎隐隐约约回荡着这么一段话“鬼魅声,勾魂音,阴邪烬,魍魉绝,恶鬼否,凶灵否,善有义,恶无道,阴阳逆,妄念生,尔谁人,不与论,未绝命,尽烟灭……”,如此重复不断!
君澜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一段不知出自哪里的咒文,定是作驱邪压邪之用,看楼溟如此痛苦的表情,想必也是心术不正,说不定还暗自修习了什么邪道,才会受到咒文的影响,可话又说回来了,即是压邪,为何自己听了会没事?
云挽歌看他兀自思索的样子,脱口道:“枉生咒!”
传说枉生咒可以压制心存妄念的所有东西,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乃至是人,都无一例外,不说君澜心无杂念,但至少也是心境澄明,枉生咒对他自然无用!
可他还是奇怪说道:“这咒文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没有多少人真正会用,既能与玉铃月魂一同使用,这样的人……并不多!”
可此时情况却不容他多想,楼溟还深埋在痛苦之中,突然,铃声终止了,与此同时,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来人步伐快而仓促,不知从何方而来,又以黑沙斗笠遮面,也看不清容貌,亦辨不出是敌是友!
只见那黑衣少年抓起君澜的衣服蹲到他身边,动作迅速的使得遮面的黑沙掀起了一角,依稀可以看到那少年高挺如凝脂的鼻梁,微唇轻启间还隐约可见那两颗小小的虎牙,他把衣服递给君澜道:“君公子,云公子,你们先行离开,结界已关闭,这里我来处理,只是这月魂铃暂时还不能借给你们,个中原由不便言明,还请见谅!”
虽说此人已出声,声音还算柔和,可君澜也料定这不是他们所熟悉之人,但他既能驾驭月魂铃,想必也非寻常人,即是不便言明,那必定也不便问其名讳,而这铃也不是非取不可,君澜瞟了一眼那黑衣少年手中的玉铃月魂一眼,他示礼道:“那便多谢这位道友了!改日有缘再会,我们便先走了!”云挽歌的想法自然跟君澜一般无二,故不做多留,所以二人转身就走!
此时,失去铃声抑制的楼溟清醒了一半,见二人要走,他道:“要走,休想!”随即,他一脚勾起了地上方才打斗时遗落的弓箭,一拉弦两根利箭就向他们飞了出去,二人双剑一挑,那两根利箭便钉到了旁边的柱子上,那柱子瞬间变黑,箭上有毒!
可君澜他们已经走远了,只留下那黑衣少年还在原地,楼溟倒也不急着追君澜他们,他看着那黑衣人,抬高声音道:“何人竟敢到我楼氏仙府造次?”
“…………”
见那人不应,他边向那人靠近边道:“把月魂铃交出来,可留你全尸!”
那黑衣少年换了副粗糙的嗓音道:“别动,再过来我就毁了它,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闻言,楼溟果然停下了步子,他冷冷道:“是嘛?那你可以试试看!”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楼外莫名跑出来一个青衫男子,乍一看,就连眼瞳也带了淡淡的碧绿色,给人一种不问世事之感,他用软软的语气道:“溟公子,你与何人交手,宗主命我过来察看……”
话音未落,楼溟喝道:“别过来!”
闻言,那青衫男子果然停下了脚步!
这不幸之人的突然涉足,让那黑衣少年有了一丝可乘之机,他把月魂铃重重的抛向空中,又迅速的拿起了地上的一把断剑,飞身刺向了那青衫男子,楼溟跃身去接空中那被抛出的月魂铃,因为那里面有他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不得不顾,可当他落地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微不可察的痛呼声,他一转身,那青衫男子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此时,那黑衣少年已经扔了那半截染血的断剑,正准备向门外跑,楼溟见状,还是握起了方才那只弓,一勾弦一根利箭就射中了那不速之客的后背,利箭穿胸而过,可还是让那黑衣少年给跑了,他扔开弓箭,飞速跑到那青衫男子身旁,把他扶了起来,用急不可耐的语气道:“离邵,你怎么样?疼不疼?”
那青衫男子正是离邵,也正是之前楼方勤口中的那位东瀛乐师,黑衣少年那断剑的半截都已经没入了他身子里,又被硬生生扯了出来,怎么会不疼,他的眉头都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可还是摇摇头道:“不疼!”
楼溟此时又恢复了那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他看着地上的离邵,并未再言,下一瞬,他迅速的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飞快的往自己的密室方向走,穿过走廊时,怀里的人似是看到了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楼溟察觉有异后轻轻道:“怕了?”
离邵摇摇头道:“不是,只是他们方才还活着……”
楼溟截口道:“怕就闭上眼睛别看了,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不一会儿,二人就到了一个漆黑的密室里,楼溟一个弹指,一盏豆大的烛火就燃烧了起来,点亮了整个密室,他将离邵放到外间的床上,又绕到里间,里间有一口冰棺,冰棺里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容貌姣好,他施法将手中的月魂铃悬到了冰棺的上空后,待那玉铃的白光完全笼罩住冰棺里的人时,他才又匆匆的返回了外间!
他刚一出去,就看到了离邵满手的血污,他喝道:“别动,你的手是用来弹曲子的,不是用来染血的!”
离邵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楼溟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拿起了案桌上的一把匕首,他轻轻的割开了那些染血的衣物,又从桌上拿起了一瓶创伤用的药粉,边帮他处理着伤口边道:“他明知你没有修为,还命你前来,究竟欲意何为?”
离邵忍着胸口的疼痛缓缓道:“宗主吗?毕竟是你父亲,你竟这么恨他?”
此句一出,楼溟微微皱紧了眉头,似是有些不悦,但看着离邵忍痛忍的辛苦,乌黑的发丝混合着汗水贴在脸上,他的脸色又缓和了些,轻轻道:“罢了,这事以后不许提,我给你的那首曲子,你练的怎么样了?”
此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离邵慢慢道:“已经差不多了,方才又试了一遍,虽然很难,但错处漏出都已经少了许多!”
“很好!终于有一件事能让我舒心了!”楼溟缓了口气!又无意间瞥到了床上离邵那双光溜溜的脚,那白皙修长的脚上,不慎沾染上了几滴也不知是何人的血,他皱眉道:“你怎么又光着脚跑出来?不知道地上多污秽?”
“我……”离邵缩了缩脚,碧绿色的眼瞳在清秀的脸上忽闪忽闪的看着楼溟,不知所可!
楼溟见他那一汪无辜的碧绿,终还是不忍心责怪,他淡淡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光着脚缩在角落里,满身的血污,都将你带回来这么久了,如今又不是在东瀛,你还没学会穿鞋子!”他边说边把离邵那缩在衣袍下的脚拽了出来,又拿过了案桌上的一块绢子,将他脚上和手上的血迹都擦了个干净!
离邵默默地看着楼溟的动作,又用软软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君公子……?”倒不是他刻意如此,只是他是中原道人与东瀛人的混血,东瀛战乱时,他年少颠沛流离身子也弱不禁风,楼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种语气,不过听着也还算舒服!
听他如此问,楼溟微微笑道:“君若尘?方才我只是和他开玩笑罢了,我只是想要他那一身灵力而已!”说完,他将不胜药力,疼得瑟瑟发抖的离邵揽了过来楼在了怀里,又道:“疼你便睡吧,睡着了也许会好些,修真界向来也是刀剑无眼,你这一剑刺的太深,又没有灵力护身,伤的也不轻!”
离邵靠在他怀里,听话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自楼溟把他带回中原起,他就一直跟着楼溟,向来不懂世事也分不清好坏的他,只知道楼溟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此时也不例外,而楼溟也从不为难他,他便也觉得他是好的!
此时,离邵闭着眼睛,轻轻道:“公子,方才那黑衣人,为何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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