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海里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二十八）（1/2）
“好啊！一起吃饭。那你到时会跟他讲我们俩的关系吗？”林汉文问道。
“什么关系？”梁小玉没转过弯。
林汉文气得故意收拳。
“啊！”梁小玉低呼出声。
对方握着她的手突然变得好大力，捏得她生疼。偏偏又抽离不出来。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等Daniel上来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一声。”
林汉文一瞬不瞬，用眼神迫着她。
这家伙，怎么动不动就把男女朋友关系挂嘴上。今天一天是不是听他提过好几回了？电话里提，医院过道里提。现在又提。
梁小玉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比自己大一轮吗？不是结过一次婚了吗？怎么搞得比自己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少女还肤浅幼稚。
要说你说呗，干嘛让我说。
梁小玉觉得自己挺鸵鸟的。她推断不出来陈丹枫获悉两人关系后的反应，她也不想费脑筋想。
一切顺其自然不好吗？
一起先好好吃个饭聊个天不好吗？
“不用刻意讲吧。要是他注意到了问起来，再说也不迟。”
小玉纯粹从沟通的自然性、合理性上给出自己的中肯建议。偏偏林汉文被妒火烧得脑子早失去理性判断力，选择性听取。
不用讲。呵呵。
那今晚的话也暂时不用讲了。他坚定了决心。
林汉文双手捧起小玉柔胰，凑近自己唇边，蜻蜓点水般地轻啄。梁小玉下意识觉得不妥。自己可是从医院出来的，进屋还没来得及洗手。这也太不卫生了。
一张嘴就欲惊呼出声。“脏”字已落至唇边，又不想破坏气氛，生生压了回去。
随着触碰的频繁，心里的不适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柔软。这似有似无的触碰像轻柔的羽毛挠过，挠得人心痒难耐。
“等菲菲他们搬过来，你要愿意，可以搬到这里住。这样你们天天都能见面。”
有人情深款款，循循善诱。
梁小玉眼睛亮了亮，为此提议兴奋。她倒不是馋涎这套功能齐全的舒适豪宅，而是一想到可以和菲菲相邻而居，天天晚上零距离真人对视聊天……哇咔咔！这种好日子，自大学毕业后就没享受过几天，显得弥足珍贵。
她明显动心了。
“嗯……我要住的话，不白住的。租金跟隔壁那套一样？”小玉半开玩笑。
“你决定。你男朋友的房子，你说了算。还有，菲菲的租金你负责收。收入归你。”
“男朋友”的高频出现，让梁小玉忍俊不严。
这个男朋友幼稚起来的执拗劲儿也蛮可爱的嘛！
果然，他身上还有好多优点自己没发现，是得好好挖掘挖掘。
“那你住哪？”
“听你的。”我是想跟你一起住。
“你真的不打算回香港上班啦？那么重要的位置，长时间空着可以吗？”
会不会被人借机吞并了？刚还表态要继续工作养家糊口的嘛，要没了工作，咋糊？
“回不回香港，我也听你的。但我现在不想跟你分开。”
林汉文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能在北京找份工作吗？”
“听你的！”回答依然坚硬如铁。
“什么都听我的？”
“嗯。什么都听你的。”
梁小玉感动坏了。面上面下都高温滚烫，好似心底有蜜汁岩浆般翻滚。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咳咳！
我是说，我们才刚刚开始，其实彼此不算太了解……的确要多相处……才能确定彼此是否合适……包括婚姻方面的考虑……更要慎重……”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是梁小玉真情流露的肺腑之言。自关系确定到现在，没见到人时的各种强大心理设防，在见到人后全面崩塌。她只有一个念头：想黏着他，死死黏着。天天黏着。
刚才要不是Daniel电话进来，她一准儿把自己生祭了。心甘情愿的。
但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句话后，立刻就咬舌头后悔了！
太不矜持了！！
太不好意思了！！
人生第一次谈恋爱啊！脸皮是不是厚了些？林汉文不要脸，并不代表她也可以不要脸……男女还是有别的。
她捡回些理性，就紧跟着自行找补了几句。都是中规中矩的套话，没啥可挑剔的。偏偏林汉文的耳朵此刻是听不出真音的。
他觉得对方就是想表达：我了解你远不如对陈丹枫的多，我还没想好最后要不要跟你在一起呢。
脑子里又开始万马奔腾。
一个电话而已，对方已在退缩。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她就能被人轻易地左右情绪。那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呢？
他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对方对自己死心塌地？就像自己对她一样。
真恨不得把自个儿亲姐、那个不着调的好兄弟Eric立刻绑来身边……手把手教他该怎么做。
林汉文亟需锦囊妙计给自己找到突破。但明显，他此刻已步入死胡同。
“那个……我不是想要影响你现有工作哈。多相处有很多种形式和方法。”
某人在思绪翻飞时，梁小玉的脑袋瓜也没闲着。她惊觉自己是不是找补过头，走得有点儿远了。又开始反方向找补。
干嘛扯什么合不合适，结不结婚的？如此上纲上线，会不会让对方感到压力？谈恋爱本就双方平等，凭什么要让对方感受到压力呀！别让林汉文真觉得她非要他马上辞职留在北京似的。
她不是矫情的人。一切都应该是有商有量的。即使林汉文表态都听她的，并不代表她能随心所欲操控对方人生轨迹。
教训还不够惨痛吗？梁小玉突然有丝戚戚然。她想到兰心。
六年的友情，说断就断，连一缕烟都不见（这两年真的连兰心的蛛丝马迹都没发现过丝毫）。若说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
那么多年同窗之谊，怎么可能轻易抹去。即使至今，心中最好朋友的位置，还是周兰心的名字未曾更新。
她常常反思：两人曾经同床而卧、同被而眠、无话不谈、亲密无间。一人开心，对方会快乐。一人痛苦，对方也难过。
为什么中途会分道扬镳，连陌生人都不如？仅仅是因为高希宣？不！高希宣只是她的发小和后来兰心爱上的人，但绝不是两人关系折断的缘由。
兰心跟自己的最后一番通话，直至今日，逐字逐句，梁小玉都记忆犹新。她这一辈对人所说过的最恶毒的话、用过的最卑劣的语气，恐怕都在那次对话中毫无保留地加注在兰心身上了。
兰心说，只要她俩在一起，没人会看到她身上的光亮。每每想起兰心说这句话的浓郁悲伤和死气沉沉，梁小玉就痛得掉眼泪水。
是什么蒙蔽住了自己看似明亮的眼睛，丝毫觉察不到好友的心结和愁绪。
她自觉兰心软弱娇柔，很多时候要依赖和仰仗自己。渐渐地，骨子里，她开始对兰心颐指气使。话语里带着命令，玩笑中夹杂呵斥。对不同意见充满不屑，做决定时永远是大包大揽。
在这个两人世界的友谊王国，她不知不觉坐上宝座，变身无冕女王，随心情发号司令。对方大多时候是在讨好和迎合，像个女仆。
直到一直小心翼翼的女仆抛弃女王，决绝离去，留她一人孤影相对，她才幡然醒悟。再弱小谦卑的人也有他们的底线。是她越界触碰了别人的底线。
唉！如果老天给她一次“重来”一笔的机会，她希望能用橡皮擦抹掉那次恶劣的对话，留住自己的好朋友。
而她，在任何时候，也不要再重蹈覆辙，犯重样的错误。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无论有心还是无意，没有人可以妄图随心所欲操控别人的生活，对他人指手画脚。
友情中，是这样。爱情中，亦如此。
林汉文说爱她，想留下来跟她一起。她懂得。因为这也是此刻她心之所想，没有任何偏差。但不意味着她能一言堂，自己随便替对方做决定。
她应该要与之好好商量利弊。
若一时半会儿在北京找不到合适岗位，需要异地恋一段时间，甚至较长一段时间，她完全接受。
若对方坚持先辞掉工作来北京，虽然会觉得有些可惜，她亦会支持。
实在不行，可以临时管理一下餐厅嘛……也可能那个餐厅本不需要他参与日常管理。他就是个幕后老东家，按点儿从掌柜那儿收银子即可。
不知他那个高档餐厅每月能赚多少钱？去过两次了，上座率一般般，没见坐满过。扣除租金、人工、水电成本，不见得利润有多丰厚吧。尤其是租金，那种地段，租金得占一大头……或者收入有起有伏，时好时坏？
唉！看来自己暂时还不能搬来跟菲菲做邻居。找不到工作，这套公寓若正常出租，收入也应该可观。至少林汉文饭钱不愁。
实在不行，等Fred团队重建妥当，一切步入正轨，自己也可以辞职去香港陪他。
若香港搞不定工作，深圳也行啊！无非就是早晚火车通勤，稍微辛苦一点儿。但至少他的好工作不受影响。
听完林汉文表决心，感动无限的梁小玉，情难自禁地真情流露后又两番找补、一番自我反省。终于平复心情开始正常思维。
清晰地梳理了一遍未来就两人工作问题协商的解决方向，觉得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两人心齐，总能克服困难。总体感觉前途会一片光明，道路会一片坦荡。
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梁小玉此刻信心满满。什么年龄、背景、文化、经历的不同，都注定抵挡不住相爱男女的步伐，成不了阻碍。
“你在磐石那么多年了，位置也不低。这都是辛勤工作的回报，是你应得的。你肯定也有很强的归属感，热爱你的岗位。原来在君怡你就做得超好，团队全都死心塌地追随你。”
小玉又瞬间忆起林汉文走前，那一屋子哭得伤心欲绝的莺莺燕燕和唉声叹气的Peter。
“我觉得你不应该随便辞职。”
林汉文一顿，眉头紧皱。捧杀？这是压根儿不想自己来北京？
梁小玉兀自开动脑筋盘算着，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这家伙脑袋那么灵光好使，公司一个月能给他多少回报？估计是自己的十倍都不止。
这事儿还真得从长计议，不能感情用事，说辞就辞，太不理智。他前两天怎么说来着？说是停薪留职上来的北京。
公司愿意做出停薪留职安排的员工，那都是非常器重的人才。盼着你麻溜处理好手头私事儿，赶紧回去接着效力，给公司创收。
“哎！北京有没有磐石的分支业务？看能不能换岗过来！”
梁小玉灵光咋现。这是条明道啊！刚才怎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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