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思贤偷祈福思悼戏兄长太子殿下和戚公……(2/2)
梁深道:“坐着别动。”
梁泽道:“天冷,思悼踢被子,从小就这样,长大了还这样。”他说着,眼角竟然有一丝揶揄的温柔。梁深从未在梁泽老实的脸上看过这样生动的表情。
梁深道:“你还记得他小时候?”
梁泽笑道:“他刚出生的时候,小娘身子不好,父亲就让我娘把思悼抱去,我一直跟着照顾思悼。思悼特别不老实,我一晚上要给他盖好几次被子。”
梁深沉默不语,找出那治疗膝盖的药,是一只檀香小圆盒装着的药膏,走到梁泽身边,道:“自己来?”
梁泽小心翼翼地接过,道:“好。多谢思和。”
梁深一扬眉,后退几步坐在自己的榻上,他的被褥已经叠得整整齐齐,道:“为何在那跪了一夜?”
梁泽一边拧开檀香圆盒,一边小声道:“悦兮的娘亲生病了,我为她祈福。”
梁深道:“你昨夜不是已经祈过福了么?”
梁泽道:“昨夜是为家人祈福,并未替戚公子的娘亲祈福。”
听到梁泽如此正式而有些迂腐的回答,梁深嘴角一扯,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梁泽无名指指腹蘸着些许药膏,打着圈儿抹在又青又紫的膝盖上,手法非常专业。
梁深有些惊讶地道:“兄长懂医术?”
梁泽笑道:“略懂一些,平时没事的时候读读医典,跟着林氏医馆的人学的。太子殿下整天舞刀弄剑,难免磕着碰着。我学点,总能应付点紧急情况。”
梁深有些淡然地道:“你为他们又祈福又学医术,幸好戚公子有良心,昨夜来看你。”
梁泽脸上一红,道:“悦兮昨晚真的来了?我昨晚看见有人特别像他,但是距离有点远,父帅在边上,我不敢多看——”
梁浅本来趴在床上,突然抬头道:“你中意太子殿下还是戚公子?”
两人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都吓了一跳,原来梁浅一直假寐偷听两人说话。只见他侧身躺着,一只手支着脑袋,唇边挑着一丝慵懒的微笑。
梁深冷冷道:“无聊。”
梁浅道:“你觉得无聊就别听,假正经——大哥,你到底喜欢谁?”
梁泽的脸已经红得能滴血,将药囊在手中紧紧握着,额角上青筋暴起,头几乎要埋到胸口。
梁浅不放过他,不着五六地问道:“太子殿下和戚公子可是举世无双的一对璧人,你无论喜欢谁都是横插一脚,不过——勇气可嘉,我喜欢。来来来,告诉我你喜欢谁,我帮你追啊?”
他们仨从来没有讨论过这等话题,不过这一来似乎真的有了寻常弟兄之间的亲昵。梁泽又难以启齿自己的秘密,又不想打破了这份难得的亲昵,僵在中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梁深冷然道:“我练功去了。”
他说着就起身要走,梁浅道:“走就走,快走快走——哎,别告诉父亲啊——”
一句“父亲”,是梁泽今早遭到的第二次惊雷。他突然就灰黄了脸颊,唇有些颤抖着,急匆匆地放下药囊,道:“我也走了。”
梁深与梁浅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莫名其妙,梁深都停了脚步,回头看着梁泽。
梁浅道:“不会吧——你这么怕父亲啊,我们不会跟他说的。喂——他昨天不过骂了你两句,又没动手,你不至于——”
梁泽眼中的恐惧、屈辱与逆来顺受,让梁浅堪堪闭了嘴。
梁泽轻声道:“你们万万不要和父亲提起今早的事情。我今日就回书院去了。”
梁浅道:“不多留几日么?父亲专门来看你的。”
梁泽摇头,道:“不了,书院学业很紧张,这几日已经拖了不少。”他起身准备走出去,那药疗效神奇,腿竟然已经不瘸了。
梁泽刚走几步,发现自己膝盖已经不疼,又转身拿了桌上的药囊,望着梁深,脸上带着祈求和真诚,道:“思和,这药极好,你还有多的么,可否给我带走一些?太子殿下可能需要——”
梁深道:“带走便是。”
梁泽一夜未睡好有些浮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笑着道:“多谢你了。下次你和思悼两个,单独到姑苏来玩,我带你们去吃花柳谢桥的炸酥和糖葫芦,特别好吃!军中得空了,一定要过来。”
他说着,便走过去开了门。
梁深和梁浅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啪嗒”一声。
梁深转身,梁浅跟着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梁帅梁乾,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一手抓着梁泽的手。
梁泽的手上空空如也,满脸惊愕与惶恐。手指蜷曲着想要抓住什么。而那精巧檀香药囊已经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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