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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梁思和回归雨医救爱人梁浅觉得,纵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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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凌晨,在东方既白的时候,逐渐小了雨声中传来一丝鸡鸣。

与此同时,再没有人被送来了。

姑苏令已经连夜通知了江南提督方钦,方钦又快马加鞭通知了正在扬州与越人议和的梁大帅,经过梁帅调动,一队南方出生深谙水性的梁家子弟兵,兼三十位军中巧匠,日夜兼程赶往姑苏,总算镇住水势。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红着眼奋战了两夜的林氏医馆子弟们终于看见了黎明的天光。

林海瑶负手穿梭在已经安顿好的一排排伤员中,随时俯身下去交代两句,几个年纪小的弟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搭手帮忙,一边陪着登记每个人的情况,还要应付拉着林海瑶的衣襟问个不停的家属。

梁浅依旧坐在门口那诊脉的小板凳上没动,伸长了双腿,嘴角终于微微上扬出一个标准的慵懒公子的微笑,道:“林老头儿这下不是雪医了,是雨医才对。”

这句“雨医”从此不胫而走,林海瑶抬起头看了一眼嘴欠的梁浅,却没有发作,只是瞪了他一眼,挥手让他赶紧自生自灭,哪里舒服哪里呆着。

对于梁浅来说,最舒服的可能就是这个小板凳了,他摊在上面,脖颈由于连续两天低头诊脉都抬不起来,他自嘲地笑笑,掌根抵在后颈上,毫无章法地搓揉起来。

这时候一双手轻轻抚上他的后颈。

梁浅以为是哪个钦慕他许久的女弟子,便乐得恭敬不如从命,放下了自己的手,合着眼舒服地道:“上面一点……哎对,就是这里。”

那双手的力度正好,十分乖顺地按照梁浅的指示给他按摩着。梁浅突然觉得不对劲,此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与指腹都布满了薄茧,浑不似女子那柔弱无骨的青葱手,突然心中一凛,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扣着那人的手向前就是一扭。

那人吃痛,一声惊呼憋在胸口,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的面前。

梁浅有些吃惊地瞪着前夜还威风凛凛,趁自己不注意踹了自己后心一脚,拿着流云纹符作威作福的梁深,他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林氏校服,胸口和所有门生一样洇着血迹和药渣。

梁浅四下看看并无太多人,一瞬间敛了方才春心荡漾的笑意,低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深道:“刚刚。”

梁浅道:“等下还急着走?”

梁深道:“不走了。”

梁浅微微放了心,看着弟弟的眼睛里纵横着血丝,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伤感而又孤单,不断地瞟着院内躺着的一排排人,脸上亦有几夜未合眼的疲倦,眼窝与双颊都深深地凹陷下去,憔悴了许多,心中有诸多不忍,道:“赶紧去里面做做样子,让林老头以为你一直在帮忙。这儿——还有这儿,都糊点血。”他一边说,一边指指面前不知为何有些怔忪的少年人的衣领与袍角,“只有胸口脏,不太像。”

梁浅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决定包庇这个兄弟了。

梁深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的血迹,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梁浅指的是什么意思,道:“好。”

他的话还是不多,微微颔首,便转身低头进了院中搭起的一排排防水布下。

梁浅看着幼弟的背影,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是一个月一个样子,好像赫然窜高了不少。修长的身段在白袍的映衬下显得单薄而又孤单,低垂着脑袋,肩膀有些塌。从前在沙场上纵横的时候,只觉得他意气风发,脊梁挺得和小树一样,从未有过此状,就像伤心的夹着尾巴的小狗。

也许看着这么多死去的平民,这个杀伐决断的将军想起了自己还是一个在天灾人祸面前手无寸铁的少年人。

他突然觉得,纵然昨夜有天大的火气,此刻也消了。

梁深的到来似乎很快有了作用。

梁少帅自己在战场上发号施令惯了,刚刚迷茫伤感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号令起他的师兄师弟。梁深日不苟言笑,嗓音沉着,气度雍容,加上近来个头窜了一大截,那些比他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听令,有条理地将尸体归置到后院,将伤口感染化脓者、断肢者、高烧不退者都按照军队的条理,与别人隔离观察。女弟子们也不再一窝蜂地围着药炉打转,被他一个个分到女病号中去。最后,他毫不客气地指挥那些哭哭啼啼的家属们,要么出去,要么帮忙,不准留在病人和大夫身边聒噪。

平日里医馆里都是和蔼有礼的年轻大夫,突然来了这么个说一不二的,气氛一下子搞得和军帐中一样紧张起来,不顾效率速度倒是明显加快了。

林海瑶显然早就忘记段青的斑斑劣迹,乐得将一切烂摊子丢给了他,道:“段青比老朽更擅长应付大场面,老朽让贤。”然后他略略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要他这个老师帮忙的,没来得及洗手,便匆匆跑了出去。

梁浅在门口,看着自己的老师头一次不是白衣胜雪、不徐不慢地踱出门,有些惊讶。

“林老头去和靖书院了。”左归远负手站在梁浅身后,他亦参与了救灾,身上狼狈地滴答着雨水和血水,“听说城北大水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抛弃我们,跑到那里去找他的相好。”

梁浅哑然失笑,道:“林先生与南先生,当真关系好得我都要羡慕了。”

左归远不动声色地摇摇头,道:“男子与男子,关系再好也最终上不了台面,所以他一直憋在心里头,等这头忙完了才敢去看人家。”

梁浅想起林海瑶之前在一阵惊雷中将未来及吩咐他的任务,心中如明镜般一亮,道:“就算林先生有妻儿老小,也定是先顾全大局。且他爱上的是男子,听闻南先生为人高义,想必他们二人惺惺相惜,更多了些理性吧。”

左归远却不以为然,道:“男风之恋乃畸恋,必不会长久了。”

世家子弟经常会就着男风的问题一聊就是大半天,有人以此为歪风邪气,有违天地人伦,必成亡国之风,有人认为此乃人之常情,或有人纯粹是附庸风雅,总之一群人在医馆的高墙后讨论得肆无忌惮,恍如翰林院那群没事找事的天才们。左归远就忠实地属于第一梯队,并且固执地讨厌着所有与男风相关的人。

是以梁浅并为将左归远的话太放进心里,只是伸了一只手给他,道:“在此处坐了两夜,身子都僵了,路兄扶我一把?”

左归远有些受不了这风流倜傥、雍容无赖的梁浅,更加受不了扶着一男子的手臂,但是平日左右逢源,为人圆通,不好冷面下来,只尴尬地道:“雁回兄武艺精湛,这点小事自己定能解决。哎,大明寺的主持来送药了,我去接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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