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心便好似软成了一江春水……（1/2）

女子将热腾腾的白糖糕捧在手里，向来清冷的眸中添了几分光亮，就好像将漫天星子揉碎，撒在一泓秋水寒江之中。

她缓缓将头低下，轻轻啃了一口，在糕点上留下了一方小小的牙印。

谢庭芳微笑着看她，心头如被和风暖阳熏着，被粼粼春水浸着，有几分的酣酣然的飘然欲仙。

她不知阿辞是否爱吃糖，只是梦中的师妹爱吃，她便想，阿辞应当也是喜欢。

现下看来，阿辞果然喜欢。

喜欢到只舍得小口小口轻轻啃着，连咀嚼也是又细又缓，吞咽时又小心翼翼，生怕落下一分的甘甜滋味。

就像此刻的谢庭芳，一双桃花妙目不停转动，一时又看她翕动的唇，一时又望她闪亮的眼，不敢挪开一寸目光，只怕错过阿辞难得的天真稚态。

她轻笑着，想说：“阿辞，你这般慢慢吃着，是想吃到天长地久么？”又想问：“阿辞，你这么小心翼翼地捧着，连流萤都横在身前，是怕被谁抢了么？”

可她看着少女珍之慎之的神情，却突然想到，阿辞对着一块普通的糖糕这般珍重，是否在幼时受过许多的苦楚？

于是她这才恍然思起，阿辞在青羽山外门长大，从小便要劈柴烧火，做各种粗重活计，宗门大会上见她时，这孩子年龄已满十岁，身量却比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同处一山之内，她处处锦衣玉食，美酒佳肴，小阿辞却连一口糖糕也是奢望。

这般想着，嘴中那些荒唐的笑，无状的话都尽数咽了下来，流入腹中，化作一腔悔恨的苦水，又流入眼里，变作眸中一抹粼粼的水光。

她甚至想冲回过去，把以前的那个自己狠狠鞭挞一番，骂她有眼无珠，惩她心瞎眼盲，枉为一门之主，竟让小小的阿辞遭了这许多的罪。

一边这样念着，一面又趁阿辞不备悄悄揩去眼中的泪。自从遇到阿辞后，心便好似软成了一江春水，时不时波光荡漾，时不时泛滥成灾。

唉，动不动就落了泪。

她以为自己以袖遮面，悄悄揩泪已是万分谨慎，未曾想刚放下手，便对上了一双惊讶的眸。

“你……想吃吗？”磨蹭了许多时候，那卖糖糕的老者已然离开，步虚辞只得将那块啃得歪歪斜斜的糖糕送到她面前，“想吃我会给你呀，何必哭呢？”

阿辞以为她是馋哭的吗？

谢庭芳哭笑不得，只能顺势埋头轻轻咬了一口。她本不喜欢吃甜，此时却觉嘴里软糯甜美，胜过以前尝过的许多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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