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想来,康熙到科尔沁也有三……(1/2)
想来,康熙到科尔沁也有三天了。每天从早到晚除了召见各部王爷议事之外,就没听说过有其他活动。至于几位阿哥,这几天过得倒是挺丰富多彩的,跟岱钦,多尔济他们白天赛马狩猎,夜里把酒言欢,摔跤角力。反倒是我,自从上次被四阿哥救下马后,任凭图娅百般冷嘲热讽,我自岿然不动。图娅素来不喜欢我,平日里也不太召我去跟前伺候,我自然乐得清闲,只是辛苦了吉雅。好在这几天,众人都忙着陪京里来的阿哥们,而图娅自然也天天围着她的岱钦哥哥转。而我也乐得自在,天天帮巴根大叔去放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简单惬意。
但又一想到今晚的篝火盛宴,实在是头疼得紧,只因昨日沙津王爷突然派人来叫我过去,我一路思前想后,这沙津王爷怎么会突然召见我?仔细思索这几日,难道是因为我消极怠工,没有随身伺候格格?亦或是,我这些天放羊弄丢了几只羊?我心怀忐忑地进了毡帐,躬身向王爷行礼。沙津王爷遣退了帐内其他侍从,缓缓踱步到我面前。他似乎有些犹豫,终是开口道:“丫头,你可有什么心愿?”
这话问得着实古怪,我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电视剧里杀人灭口前,凶手突发善念问一句“临死之前,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顿时感到不寒而栗,我望着沙津王爷,颤声问道:“王爷为何这般问奴婢?”沙津王爷苦笑说:“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天哪,这是个什么狗血桥段。
我该不会是这王爷的私生女吧?难道要从此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此刻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只听沙津王爷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你娘与侍卫私奔,本王派人遍寻无踪。后来找到他们还是晚了,你娘因生你难产而死,本王便把你带了回来。”“那我爹呢?”我追问道。沙津王爷眸色一冷,回道:“被本王杀了。”
虽说谈及的是我身世,但于我而言是毫无切身实感。若是换做之前的东珠,或许感念身世凄苦,落下几行清泪倒也说得过去,可而今的我早已不是那个东珠,不过替人唏嘘罢了。我追问道:“王爷为何要将我带回来?”“因为你娘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是你的舅舅。”沙津王爷眼神伤感,面色沉痛地望着我,“这件旧事在整个部落都是禁忌,莫要与人提及,你要切记。”
我点了点头,望着这突然冒出来的“舅舅”,有些惴惴不安。沙津王爷吩咐帐外侍从去请乌仁图雅过来。须臾,乌仁图娅进来,先是看了看我,似有几分尴尬,又望向她父亲。沙津王爷笑道:“图娅,以后东珠就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照顾她。”乌仁图娅一手指着我,蹙眉问:“父王,她真的是你的私生女吗?”“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记住父王的话,好好对待你妹妹。”“父王难道就不该给死去的母亲一个交代吗?”乌仁图雅冲王爷喊道,又转而怒目望着我。
场面实在尴尬,我生怕图娅随时会冲过来杀我泄愤,只好壮着胆子开口说:“王爷,东珠虽自幼为婢,但一直幸得格格照拂,一切安好。东珠替早逝的双亲感激王爷和格格的恩德。”说完,瞥了眼乌仁图娅的脸色,似乎缓和了许多。沙津王爷也不失时机地对我和乌仁图娅嘱咐了一番,无非是互相照应,姐妹相待罢了。姐妹的情分我自是不敢奢求,一来,图娅向来不喜欢我,二来,我也不会曲意去讨好她。能做到互不相扰,怕也是不易了。
此刻回想起这桩事,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却也道不出个究竟。我坐在床边,看着刚送来的衣裳发呆。火红的蒙古长裙,五彩丝绣的裙边,绚丽得令人移不开视线。说是今晚有篝火盛宴,蒙古各部贵族们都得盛装出席。经昨日一事,沙津王爷吩咐人给我换了住处,新的毡帐规格陈设竟与乌仁图娅一般无二。看来,这位“舅舅”真是有心了。
我索性麻利地换上长裙,对着铜镜左照右照。啧!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原地旋了个圈,火红的裙摆翩然舞动,心情豁然,又想到自己不会跳舞确实有些可惜。
掀开毡帘,走出去时,早有侍卫在帐外等着领我去赴宴。许是因天气闷热,宴会被安排在皇帝行营附近的月亮湖畔,也就是第一次遇见四阿哥的地方。此时的月亮湖已被明黄色帷幔包裹住一面,无数盏大红灯笼环绕于空,目之所及,皆是红光浮动。
中间的篝火上早已架起几只烤全鹿,闻到肉香,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又见四周已有人陆陆续续就坐,我也就快步跟着侍女走到按序安排的座位。旁边就是乌仁图娅,她正跟旁桌的岱钦低声说着什么,见我坐下,也只是匆匆瞥了我一眼,又继续侧过头跟岱钦说话。不一会儿,便有侍女端茶点上来。因为皇上还没来,气氛倒还不算严肃,我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喝水,眼角的余光却不期然地瞥见岱钦正望着我。他似乎发现我也正望着他,脸上立即浮现笑容,只是不知是对我还是对图娅。
我无聊地转动手里的茶盏,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一边暗自后悔不该来这么早,一边感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居然都没一个认识的。坐在我旁边的好像是扎赉特部的郡主,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反正是从来到现在,连个正眼都没瞧过我。
正当我犹自感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时,突然远远瞧见多尔济正朝我这个方向走来。总算能有个熟人了,谁料,他居然直奔我旁坐的扎赉特郡主,两人低声不知道说些什么,惹得那郡主笑声不断,不一会儿,那郡主竟站起身,满脸欢喜地走开了。多尔济随即坐下,冲我笑道:“怎么样,瞧见爷的魅力了吧?”
我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倒是把自己给呛到了。我正咳得满脸涨红,突然听多尔济说:“东珠,你今晚真好看。”我顺了顺气,见他一脸真诚,不像是奚落,便朝他扬了扬下巴道:“还算你有眼光。”他怔了怔,似是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御驾前引的太监快步而入,各自按方向站定,随即,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大家都起身站定,又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身材颀长,身着黄袍,帽嵌宝玉,面含笑意的中年男子缓步行来。大家立即跪倒一片,我心想,这就是千古一帝啊,真想抬头把他瞧个仔细。但是理智告诉我,现在若敢抬头,那就是冒犯龙颜不想活了。
跟康熙一同来的还有几位蒙古亲王,及一众皇子和随驾大臣,待康熙和几位蒙古亲王坐定,前引太监才高声叫道:“起。”大家这才纷纷起身站定,大气都没人敢喘一个。康熙笑着环视了下众人,说道:“行宴之乐,大家都随意些。”众人应了声:“是。”各自落座。话虽如此,但我看对面坐的几个阿哥倒是毕恭毕敬,该守的礼分毫不差。反观我这边的蒙古贵族们倒真是草原性情,各自行乐,气氛活跃多了。酒过三巡,对坐的几位阿哥也渐渐跟蒙古王子们劝酒喝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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