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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半夜,便开始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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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便开始刮风下雨了。雨声逐渐由弱变强,狂风乍起时,可以听见狂风席卷着雨滴,重重砸在窗栏、屋檐、地面石板的声音。一夜辗转,终不成眠。临近天亮,我才终于入睡。

睡得正香,朦胧中,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格格怎么还没起?都快到午时了。”一听到这话,我顿时清醒,立即坐起身,看向早已透光照得一室炫白的窗户。赶紧起身穿好衣服,一把打开门,便看见喜梅和月香站在门口。

她俩一见到我,安也顾不上请,只是快步走到我身边,一个拉我左手,一个拉我右手,仔仔细细地把我瞧个遍。月香面有余惊地道:“格格以后得千万小心。听格泰将军说,若不是四阿哥出现得及时,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说完,用手帕擦了一下眼角。“可不是么,早知道就不让格格一起出去了。”喜梅一脸的懊悔自责。

身边还有这么关心我的人,心中顿觉一股暖意。月香替我梳头,喜梅一面帮我整理床铺,一面不停地说:“格格可不知道,昨夜格泰将军回府衙的时候,脸色有多吓人。想想也是,堂堂的大将军,都没把咱格格保护好,说出去多失面子。”

一想到昨夜的红衣女子,临走时凄然绝望的眼神,又想到格泰那一番话,顿觉得一时间愁绪满怀,直叹天意弄人。格泰心中的苦痛,只怕是一点也不比她少吧。正在这时,喜梅突然说:“格格,格泰将军来了。”

一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站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二楼转廊处很快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小姐,卑职已经备好车马,随时可以回府。”格泰见我出现在门口,忙一边对我说话一边走了过来。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昨夜的悲伤?

平静无澜的外表下,内心深处究竟会有着怎样的惊涛汹涌?我带着几分同情细细地盯着渐渐走近的格泰。他身着一袭玄青色长衫,隐隐透着湿意,骨节分明的右手上,是从不离身的长剑,眉目俊挺,武艺非凡,若能与薛姑娘一同仗剑江湖,该是多么令人艳羡的一对神仙眷侣啊!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能够两情相悦本就不易,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顾虑横贯在彼此之间呢?为什么就不能冲破所有的世俗伦理桎梏?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格泰,你根本就不喜欢薛姑娘,对吧?”我盯着他的眼睛问。被我这么陡然一问,他的表情瞬间凝滞,一时说不出话。我一直盯着他看,没有漏掉他眼中一闪即逝的一丝悲痛无奈。只听得,屋外一声惊雷炸响,顷刻间,雨声如豆打屋瓦,“噔噔”地直响。

“小姐还是在房内稍作歇息,等雨势减缓,再回府。”格泰有些支吾,说完,匆匆转身下了楼。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悠悠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没勇气走出这一步,爱情与家族责任之间,他已经选择了后者。

“格格,格泰将军他?”喜梅小心问道。我转身立即打断道:“第一,以后不许再叫格格,要叫我小姐;第二,格泰将军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过问,知道了也只是白操心。Over!”一口气说完,转身进房,留下一脸诧异的喜梅。

屋内空气沉闷,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清爽空气,瞬间便有雨水斜飞着,像密集的梭线直直穿入室内,濡湿了我的衣裳和绣鞋。忙又赶紧合上窗户,月香快步上前拿手帕替我擦去身上的水渍。

“四阿哥去哪里了?”我突然问道。月香掩嘴一笑说:“小姐这才想起有个救命恩人呀?”光顾着想格泰的事了,竟一时把他给忘了,想到这里,脸上不由一红。

“四少爷他一大早就跟王大人去城外巡察河堤了。”一旁的喜梅忍不住插嘴道。乍一听“四少爷”这个称呼,我不禁一愣,转而又是一笑。原来是去巡察河堤了,如果没记错了话,历史上记载康熙年间黄河曾多次发大水,洪灾泛滥,殃及不少百姓。现在又逢雨季,这黄河免不了是康熙的一块心病。

到底该怎么办呢?黄河势必是要发大水,究竟有什么法子呢?哎,可惜我不是学水利工程的,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我趴在八仙桌上,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喜梅和月香见我似在冥思苦想,也静默着不敢打扰我。殊不知,这样我越发觉得气馁。呆在这房里,就算不被闷死,也会无聊死啊!

“喜梅月香,我们下楼去吃饭吧!”我突然站起身道。说完,也不等她俩就率先往外走去。

刚下了楼,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不由令人心情舒畅,我找了个空桌坐下,兀自倒了一杯茶,入口苦涩难耐,竟然是冷的。月香走近,见我呷了口茶水眉头微皱的模样,赶紧伸手摸了一下茶壶,惊讶道:“怎么是凉的?”又转身对正在上菜的店小二道:“小二哥,麻烦你给我家小姐再沏一壶热茶来。”店小二应声撤走茶壶。

“你们还站着干吗?”我见她俩均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又转而一笑说,“都赶紧坐下来,一起吃饭!”“这可使不得!奴才怎么能跟小姐同坐一桌,万万使不得!”月香一脸惊恐地直摇头,连带着喜梅也低下了头,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任是我好言劝说,她俩仍是不愿与我同桌。

我无奈道:“好吧,你们俩就去隔壁桌吃饭吧。”总算问题解决了,我一边嚼着饭菜,一边想,究竟要花多久她俩才能洗去骨子里的奴性思想?哎,看来是任重道远了。我正想得出神,突然看见有人朝我走了过来。

“小姐,你的热茶。”她忽然冲我一笑道。

“有劳掌柜了。”我也朝她笑了笑。原以为她送完茶就会走,没想到她非但不走,转而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我面前,十分有礼貌地说:“小女子穆兰,昨夜失礼还望小姐原谅。”一时诧异,脑中转念一想,原来是为昨晚的怠慢赔罪的。我笑着双手接过茶盏,说:“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还望穆姑娘不要介意我的任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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