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获救这天日头将落，海维黎加……（2/2）

嘴唇传来温热的触感，有什么东西软软贴着他的唇。阀门被打开，充沛的空气渡送过来，接着源源不断。窒息的感觉一点一点消失，那触感短暂离开了，窒息感续而返还。很快气体又渡过来，但当这感觉即将消失时，海维黎加迷迷糊糊凑了过去，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似乎被带出水面了。有徐徐夜风吹拂着他裸露的皮肤。

浑浑噩噩中，有人在他耳畔低声说话，声音冰凉。

“……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我的小乖乖……你会迎来死亡，但不是现在……”

那声音消散在风里。

朦胧中海维黎加看到了血色的月牙，黑色的兜帽和一双紫红色的眼睛。

月牙像被鲜血染红一样……这个梦可真真实。他混沌中想着。

他又做了一个梦。

彩衣吹笛人手持金色的长笛吹奏，他乘着一只破浪而来的海豚。海维黎加躺在一块木板上，那木板套着牢固的金色绳索衔在海豚嘴里。吹笛人驾驭海豚，海豚衔着木板，木板上躺着他，他们组成奇怪的风景在海里航行。

在他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吹笛人彩色的衣摆，斑斓如彩虹的颜色。那笛声清扬，划破长空。

他们路过了屹立在海里的神殿，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柱子高高支撑着穹顶，里面巨大的雕像泛着微微神光。神祇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海中的他们，脚下是新鲜的贡品。殿内有人匍匐在地上，做着虔诚的祷告。

“正如树叶的枯荣，人类的世代也是如此。 ”

“秋风将树叶吹落到地上，春天来临， ”

“林中又会萌发，长出新的绿叶，”

“人类也是一代出生，一代凋零。”

殿内有人低吟浅唱。那声音低如耳语，又萦绕不绝，仿若命运的启示录。

瓦达纳小镇里有件贩卖旧书和□□的店铺，海维黎加啊在那里买过地图。这件书店有本书，写下这么一句话。

“……母亲生育他时，命运和司命女神们在他的生命线中纺进去的一切命数。”

命运之泉休憩着命运三女神。沃德编织过去，维尔丹尼编制现在，斯考尔德编织将来。

众生挣扎在命运的大网里，走向被安排好的结局。当脾气火爆的斯考尔德撕碎那张织好的网时，命运才会出现转机。

海维黎加仿佛看到了生命之树下的三女神。站立着的面遮薄纱，手里拿着一本没有翻开的书；把脚泡在水里的笑靥如花，长发柔顺；手扶树干的年老色衰，脸朝着的方向与戴着面纱的相反，守望着什么。

这景观很快消失了。或许，这就是濒死之前的幻觉。

阳光火辣辣地烤着他，他醒了。

没有海豚，没有吹笛人。没有神殿，没有女神。他躺在一片破碎的木板上，这是那艘船被飓风吹烈的骸骨。风暴打翻了他们的船，他很幸运地被刮在了木板上，漂浮在海洋里。

不知道他在海里漂浮了几天了，他的衣服早就被晒干。他艰难地扭过头，发现自己视线范围内是一座村庄，承载木板距离河岸很近。

河滩有居民在垂钓，还有小孩在嬉戏。出海的小船停泊在岸边，人烟熙熙攘攘。

他太虚弱了无法游动，他开始大声地呼救，但他的嗓子干裂得可怕，声音嘶哑无力。他尽可能地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希望有人可以注意到他。

嬉闹的小孩首先发现了他。他们大声惊呼，很快有年长的居民跳下来游了过来，对方强健有力的胳膊牢牢抓住他的手臂，背着他上了岸。

他获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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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非严格意义的初吻和非严格意义的人工呼吸

“正如树叶的枯荣，人类的世代也是如此。 ”

“秋风将树叶吹落到地上，春天来临， ”

“林中又会萌发，长出新的绿叶，”

“人类也是一代出生，一代凋零。”

“……母亲生育他时，命运和司命女神们在他的生命线中纺进去的一切命数。”

——荷马史诗</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