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池尔斌11(1/2)
池尔斌醒来时头痛欲裂, 这降低了他对感应身处环境变化的敏感度, 等他稍微清醒了些,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那间主屋里,这个房间明显小了很多, 床也小了很多。池尔斌扶着脑袋坐起来,被褥从他身上滑下,他发现自己没有穿衣裳。
浑身上下, 什么都没穿。
而且, 感觉逐渐回拢后,他发觉除了头疼,背上和肩膀也火辣辣的, 像是被什么抓了或咬了。
池尔斌的头更痛了,他一时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莫梁和李善存等人合伙,勾结起来灌他的酒, 他喝多了。他揉着额角, 想着要怎么处罚那些以下犯上的属下, 让他们狠长一顿教训,以后再也不敢造次至此,门口一阵响声让他猛地抬起头。
脸色苍白又憔悴的木樨站在门边准备进来, 神情惊恐地看着已经醒来的他,竟然吓得打翻了手里的水盆。
池尔斌满心疑惑, 这人还没在自己面前失态至此过。他将她上下打量一遍, 注意到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腕脖子, 以及红肿的嘴唇和浮肿的眼睛。他脑子里的弦砰砰砰一根根断掉,大量颠倒混乱、不堪言说的画面一起涌进脑海,让他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木樨已经慌张地捡起水盆退出去了。
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就放在床边,池尔斌捞起来迅速穿好,出去追木樨,对方没有走远,才抱着盆走到厨房门口。她步子很缓慢,像是受了伤。
池尔斌大步走过去,夺了她手里的盆往地上一扔,在她讶异惊恐的表情里陡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抱着进了主屋。
“将军……!”木樨的嗓音微哑,但不是先前刻意装出来的低哑,而是女子哭多了坏了嗓子。
池尔斌一脚把门踢得关上,把她放在椅子里坐好,按着她的肩膀,拉开她脖子上的布巾。他一时慌乱,没控制好力度,连衣襟也被他扯开了,露出整个脖子和锁骨处的大片肌肤。
白玉似的肌肤上遍布青青紫紫的淤痕,有吮的,有咬的,也有掐的,颇为触目惊心。而她遮起来的手腕上,是昨晚他用腰带把人捆起来“刑讯逼供”,因为挣扎得太厉害留下来的勒伤。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松开木樨,后退了一步,“你,我……我对你……”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眼下情形已经十分明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言而喻,他不敢相信自己喝醉后竟然会失态到那个地步。
木樨认命似的垂着头,没有反抗也不说话,两只手却紧紧绞在一起,手指几乎要拧成死结。
池尔斌看了她半晌,又再次走近了,伸手向她,托着她的下巴让人抬起头来。木樨眼睛很红,但是没有哭。昨晚后面被他欺负得狠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导致眼泡子肿得老大,看着脆弱又可怜。
木樨躲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昨晚除了曾经是贺兰珀的宠物这件事,其他的都被他问出来了,问出来了不算,因为她之前撒的谎让池尔斌很不舒服,不舒服就更加使劲儿地要她,不知疲惫没有停歇……她都不知道自己今早是怎么爬起来的。
木樨的躲闪和畏惧让池尔斌觉得自己心里被鞭子抽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池尔斌叹了口气,勾住木樨的肩膀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抱住。
“是我不好,欺负你了。”他轻轻拍着木樨的背,温柔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池尔斌的人。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
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姑娘有多可怜,知道了她的心结,他怜惜她心疼她,想要之后都保护着她,让她好好地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用担心受怕,也不用颠沛流离。
木樨被他抱着,脸埋在他的臂弯,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池尔斌不强求她马上就给自己回应,料哪个女子经受昨晚那样的……没有拿刀砍他两下已经算十分情深义重了。至少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余下的,他可以慢慢来,一点点感化她。
中午的时候池尔斌出去了一趟,出去之前有人送了饭菜过来,木樨什么胃口都没有,伺候他吃饭的时候靠着桌子居然睡着了。池尔斌把她抱起来,放到他那张大床上让她好好睡一觉。
木樨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还是池尔斌把她摇醒了,叫她起来吃点东西。
池尔斌见木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热,我让军医过来给你瞧瞧。”
木樨忙拉住他,“不用的,将军。”她的声音不怎么哑了,但是睡久了有些瓮声瓮气的,“军医一来把脉,就什么都知道了……木樨不想给将军添麻烦。”
池尔斌倒是不担心被别人知道自己身边的酒侍是个女人,但现在不是把木樨身份宣扬出去的时候,对她对自己都不利。他想了想,折回来坐在木樨旁边,守着她吃饭,叮嘱道,“那你多喝几碗汤。”
晚饭很丰盛,木樨以为这是因为送饭的人知道池尔斌在院子里吃晚饭,他的伙食一向都是最好的,所以这次也送了最好的过来,没做他想。她被池尔斌压着硬是吃了一整碗米饭,实在撑的不行,无奈委屈地看着他,表示自己真的吃不下更多了。
池尔斌被她这撒娇的小表情勾得心里痒痒的,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把她亲的一愣一愣的,才终于放过了她。
木樨觉得自己睡了饱饱的一觉,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就没同意池尔斌叫人,自己动手收拾了盘碟。她洗了手回到屋里,想问池尔斌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没有的话她就回自己屋去了。
她才刚走进去,坐在桌边的池尔斌便朝她招手,“过来。”
木樨走过去,双手被他捉着,袖子撸起来,露出腕上的伤痕。
“昨晚我……让你受苦了。”池尔斌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中午出去时让人找了找这个药膏,涂一些,就不那么难受了。”
木樨看他有些笨拙地从罐子里挑出一坨药膏,往她手腕上涂抹。她咬了咬下唇,问道,“将军为何突然对木樨这么好?”
“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人。”池尔斌反问,“我不该对你这么好吗?”
木樨脸上露出困惑,“将军想要什么?”
池尔斌没听懂,“什么想要什么?”
木樨指指自己,“将军想从木樨这里得到什么?”
贺兰珀对她好是因为喜欢她的身子和脸,吕逸品对她好是需要她帮忙刺杀贺兰珀,那么池尔斌呢?
堂堂一个大将军,凭什么对卑微的女奴隶这么好。
池尔斌之前就觉得她总是出他意料,如今又出乎意料了一次。
“我想得到什么?”他笑着重复木樨的话,像是听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说的赌气的话,“你什么都没有,能给我什么,嗯?”
“正因为一无所有,木樨想不通,才问将军。”
“说你傻,你还真是教不聪明。”池尔斌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当然是想要你的人,要你的心,要你一心一意只对我一人。”
木樨认真慎重地看着他,在这样的目光里,池尔斌的语气也变得认真慎重起来。
他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对木樨而言熟悉又陌生,很多人说过喜欢她,然后又用这喜欢来伤害她,喜欢在她这儿并不是个绝对的好词语。
但是池尔斌说的很认真,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出这四个字,像是要告诉她什么,也像是要告诉自己什么。
同样让她不明白的是,池尔斌喜欢她哪点。她想不通,却没有问,这很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问题。
在池尔斌说了那句“我喜欢你”之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待木樨除了比之前温柔些,更重视她的感受些,别的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还是三更半夜的要喝茶,还是挑剔这个挑剔那个,又嫌弃她笨,一边说木樨的不好,一边把她沏的茶喝的精光。不同的的地方也有。不让她布菜而是坐下来一起吃,一些粗活也不让她干了,还给她带了好几身更合体的衣裳和更适合她这样水平的人看的回来。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再要过木樨。
木樨和他比之前还要规矩,守夜都不用了,入了夜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而且之前一直做的类似更衣之类近身的活,池尔斌也不怎么让她做了。有次帮他穿衣裳,领子那里出了问题,怎么都理不平整,木樨凑近了想看看究竟是哪里没捋顺,还没看清,就被池尔斌赶到一边,脸色阴沉地换了另外一件衣裳。
他的表情让木樨担惊受怕了一天,又担心自己哪里做错了要受罚,结果等他回来,并没有提这件事,像是忘记了。
木樨意外之余有些庆幸,在她看来,池尔斌实在是个清心寡欲,至少很多地方很清心寡欲的人。但是那晚却那么不知餍足,像是变了个人。木樨安慰自己,或许那只是他喝醉了的缘故,也或许他虽然嘴上说着喜欢自己,其实对她的身子并不是很满意,只是责任心让他无法对和自己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放任不管罢了。
木樨这么自我安慰着,然后就越发的处之泰然。池尔斌不知道她的心理想法,若是知道,非得气得抓着她再折磨一顿,让她好好长记性不可。
他只是怜惜她那晚太辛苦,想让她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补得长点肉了,再谈床笫间的事。天知道当他看见她懵懂无知地给他更衣洗漱,手指从他皮肤上略过,若有似无的触碰能一直撩到人心底里去,有多想不管不顾把她抱到床上去好好做上一次。因为这个,他连把她留在自己屋里睡都不敢,能不让她碰着自己就不让她碰。
他憋的天灵盖都快炸开了。
池尔斌的挣扎难过木樨一律不知,安安生生过了十余日。这十余日她吃得好住的好睡的好,气色养得越来越好,还长了点肉,看着越发粉嫩诱人起来。
池尔斌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深沉。
这天她在屋子里检查缝补池尔斌的衣裳——之前因为装成男人,做不来这些针线活,池尔斌都是穿坏了就扔掉,或者拿出去找绣娘缝补。她暴露女儿身后,池尔斌就全部丢给她做。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将军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却不嫌弃缝补过的衣裳。
木樨喜欢把一件事做到最好,她把池尔斌的衣裳缝补浆洗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想通问题所在。她让护卫去城里找找是否还有香料店铺在营业,若是有,就买些熏香回来。她按照先前在池尔斌身上闻到的那种香气列了好几种香料让护卫去买,没想到还真的买到了。
木樨把熏了香、洗刷一新的衣裳捧到池尔斌面前时,他果然喜欢这个味道。
池尔斌笑着夸她,“你总喜欢给我惊喜。”
木樨说,“女孩子家的一点小手艺罢了,将军不嫌弃就好。”
池尔斌捏捏她的脸颊,“我喜欢你女子时的本性。改日让你换回女装,如何?”
木樨摇头,“男装也挺好的,行动方便。”
池尔斌不置可否,心里已有自己的打算,不过暂时没有和木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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