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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风雨六 转眼立了冬,进了十月。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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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立了冬,进了十月。

宋芷赶着十月初一,向孟桓告了一天假回去探望秀娘,孟桓准了。

十月初一是送寒衣节,家家户户都要出城扫墓,祭拜先人。

宋芷头一天晚上到的家,光线昏暗,秀娘没看清,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宋芷额上的伤。那伤口有点深,已经结了痂,还没掉。

秀娘吃了一惊,正要质问,宋芷连忙撒谎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门槛才伤的。

秀娘好一番心疼,说:“这不会留疤吧?”

宋芷:“……”

为什么都这么关心留疤不留疤?

“不会,”宋芷说,“主顾赏了药,说用了就不会留疤。”

秀娘这才放下心。

“咱们给老爷夫人上上香,我烧了暖炉,等阿朱和满儿扫墓回来,一起吃点儿酒。”

宋芷点头答应了。

宋芷的父亲宋修文是守城而亡,不仅没有尸骨,连衣冠冢都没有。母亲李含素则是流亡路上死于蒙古人之手,当年张惠捡到宋芷时,李含素刚死没多久,在宋芷的要求下,将李含素的尸骨收了回来,草草葬在了附近,这些年宋芷和秀娘住在大都,也没去看过她。

秀娘在这间冬天漏风雨天漏雨的破屋子里,寻了个不漏风不漏雨的地方,给夫妻俩立了个牌位,时时祭拜。

两人一边祭拜,秀娘一边低低地对李含素说话,无非是说说两人的近况,再请老爷夫人安心:“夫人,少爷近来出息了,寻了个主顾,薪奉丰厚,少爷年纪不小了,加上现在有了出路,秀娘打算给少爷娶个少夫人。”

听到这里,宋芷反射性地想说话,但顾忌是在爹娘灵前,终归没敢放肆。

等祭拜完了,秀娘烧着炉子,暖着酒,宋芷才对她道:“秀娘……成亲的事不着急。”

秀娘道:“少爷又说胡话。”秀娘以为他害羞,又道,“就算现在不成亲,过两年也总要成亲的,秀娘先帮你留意着。”

近午时,白满儿母女俩祭拜回来了。

送寒衣节时,按照汉人的习俗,要置酒,作暖炉会,准备过冬。

秀娘炒了几个小菜,将白满儿和白阿朱叫到家里来,围着炉子吃热酒。

白满儿如今十三,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姑娘了。满儿原先性格活泼,父亲去世后,便安静了不少,宋芷看着她长大的,见到小姑娘性情大变,不由有些心疼。

但白满儿对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口一个“兰哥”,很是乖巧,白阿朱还叫满儿拿了一个自己绣的荷包,送给宋芷。

这其间的意思,便有些微妙了,秀娘看了宋芷一眼,没说话,打算看他自己如何选择。

宋芷却没想那么多,摸了摸白满儿的头发,当即挥笔给白满儿画了一幅画像,回赠给她。

“满儿乖乖的,冬天来了,兰哥再给你买件袄儿过冬穿,好不好?”

分明是哄小孩儿的口吻。

秀娘和白阿朱都看出来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翌日,宋芷清晨便回了孟府。

孟桓正在射箭,小小的靶子在百米外,孟桓拉开弓,没怎么瞄准,便放了箭。锋利的铁箭带着尾羽,“唰”地刺破空气,下一瞬,正中靶心。

孟桓翘了翘唇角,八月在日本受了伤,右臂一直不太能使上力,现在终于大好了,等明年开春,便能再上战场。

宋芷见他轻轻松松便射中了靶心,心中对孟桓的武力值又有了新的认识,以前知道孟桓刀法厉害,力大无比,没想到箭术也这样了得。

孟桓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回过头问:“回来了?”

宋芷点头,而后非常识时务地、由衷地夸了一句:“少爷好身手!”

孟桓笑了笑,道:“这算什么。过几日宫中有射圃活动,你要去吗?”

孟桓原意是让他去看,没想到宋芷一脸惊诧地说:“我不会射猎啊。”

孟桓顿了顿,怪脾气又上来了:“连绰漫都会,你一个男人,不会?”

宋芷道:“家贫,无马。”

孟桓:“……”

孟桓顿时没了兴致:“不会算了。你留在府里,不许乱跑。”

宋芷:“哦。”

初冬清晨柔和的日光洒下来,微凉的风轻轻刮过,宋芷瘦削的身形显得很单薄,孟桓皱了皱眉:“府上没给你饭吃?”

宋芷:“给了啊!”

孟桓指指他的胳膊:“你这胳膊,简直比萨兰还细。”

萨兰就是那天帮了宋芷一把的孟桓的宠妾,阿齐拉的主子。

宋芷被孟桓拿来跟他的宠妾比,一时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脸上有些薄怒:“萨兰小姐养尊处优,哪能跟我们这些下人比。”

孟桓指指齐诺:“更比齐诺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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