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程锦明盯着他，半晌道：“……（1/2）

程锦明比林语高很多，踮起脚就看见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了一眼就拉着林语的袖子让她走远点，“别管了，艺术班的。”

二中的艺术班，正儿八经算是贬义词，玩蛇混日子也就罢了，寻衅滋事也一把好手，偏偏不太好管，因为基本上都是交赞助费进来的学生。林语知道利害，悄摸地和程锦明往另一条路去了，远离了那里才松口气，“这路也不偏啊，大白天的就这么打上了，他们也真不怕事儿。”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几句都没听见回音，程锦明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理她。

她扯了扯程锦明袖子。“你看到了什么？”

“啊。”程锦明回了神，摇摇头，“走快点吧，你女朋友要上课了。”

林语：“你傻啊，我让她在校医室等我了。”

校医室外面果然站着个眼睛很大的漂亮女孩儿，林语看到她就完全把程锦明抛在脑后了，让他在校医室里边装病，还有床可以让他睡，程锦明觉得他后面一句也有道理，便对校医说了急性肠胃炎，校医见怪不怪地给他开了药，让他进去躺着。

程锦明刚进去里间，一个瘦小的男生就进来了。他眼镜碎了，凄惨地挂在鼻梁上，整个人像是被揉进土里滚上几遍一样，与其说是走进来，不如说是被推搡进来的，在校医室光洁的地面上差点滑倒，引发了门外一阵笑声。

程锦明坐在里间的床上，听见那几声笑，把门帘拉上了。

校医很不耐烦地问男生有什么毛病，男生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来，门外一个声音说，医生，他屁股痒。

医生吼了一句，你们不看病的给我安静！

那几个人是不说话了，过了会儿，飘进来一股烟味。

校医看起来拿他们没办法，就开始问那个男生伤了哪儿，见他半天挤不出一句话，也烦了，草草开了些跌打肿痛膏给他。

“二十五块。”

男生瑟缩着，小声地说身上没带钱。

医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那你回去拿。

男生看起来想马上走了，却怕着那股烟味，不敢走出去，坐在那里唯唯诺诺说不出话，又迈不出步子，看起来很有一股可怜相，但想到他是个男孩子，就又觉得懦弱得让人生厌。

程锦明心想林语这时候最好去和女朋友亲亲我我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总之千万别这时候来——但事与愿违，过了十多分钟，屋内外还在僵持，有个清亮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程锦明！我好啦！”

空气似乎静止了那么一瞬，程锦明叹了口气，走出校医室。

那几个人倚着校医室外的栏杆有一搭没一搭抽烟，阴鸷的眼神从他出门以后一直黏着他。程锦明装没看见，拉着林语就要走。林语本来没想太多，叫了一嗓子后觉得气氛似乎不对，跟在健步如飞的伤患后头，没敢说话。

“明哥啊。”后面遥遥地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好久不见，下次聚聚吧。”

程锦明没回头看他，脚步都没停。

走到烟味儿都闻不到的地方，林语才拉他袖子：“你怎么还认识那帮人？艺术班的你也惹。”

程锦明摆脱了后面附骨之蛆一般的恶心感，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以前的事儿，打过架。”

“你还打架啊？就你这竹竿身板？”林语睨着他，“人家拳头挥过来的风声都能把你给撂了。”

程锦明笑了一下：“终于舍得承认我高啦？”

林语说去你妈的，见他还是黑着脸，劝道，“别的小打小闹就算了，艺术班的少沾，他们惹了事学校看不见，你可是要被记过的。”

程锦明很随意地嗯了一声，听起来完全不像认同，林语便不做声了。

程锦明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长得斯文秀气，平时不说话看起来倒也乖，但也就是看起来，活生生的会咬人的狗不叫。

林语和他熟起来，是体育课打篮球的时候。她和几个女生先占了场，却被隔壁班的男生堵上，林语和人家讲先来后到，男生则鄙夷女生用那么好的场是不是浪费。程锦明当时在隔壁场打，球好端端地不知道怎么就砸了过来，很重的一下，正中那人的头。

他砸完人，还安安静静和对方道歉说对不起手滑了，搞得对面吃了个不明所以的闷亏，体育老师又来调停，便不了了之。

林语后来和他熟了，问起他，程锦明理所当然地反问：“我怎么可能手滑？”

林语虚心请教：“那你不怕砸到我吗？”

程锦明：“砸到你就是手滑了呗。”

林语：“......”

那时候她就哭笑不得地意识到，程锦明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文静。

后来更熟一点，知道程锦明挺爱玩儿，因为中午偶尔会有不是他们学校的人来找他，叫他明哥，和那些人出去以后，下午回来，程锦明身上都会飘来烟味儿。但会和学校里不好惹的那帮人打过架，还是稍微出乎了林语的意料。一般来说，和那些人扯上关系的，都是不怎么读书的混混了，而程锦明在班里成绩很好，整天一副埋头苦读的样子，还很受老师器重，总之，和混混二字沾不上边儿。

“这事儿赖我，不知道你和他们有过节，早知道就进去找你了。”林语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

程锦明心道当然会，面上却风平浪静：“和你也没关系，该找着我的事儿总会找过来的。”

林语刚要开口安慰，又听他续道：“该找到你的事儿也跑不掉。”

林语：“......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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