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那你认命吧，贼船都上来……（2/2）
十分钟后，这位号称“不困”的头一歪，直接搭在安全带上睡着了。
谢之羲将车速放慢，视线偶尔瞥向一旁，见他睡得旁若无人，嘴巴微微张开，简直要留下口水。程锦明睡得不稳，头一歪一歪，那根呆毛也乱七八糟地跳着。把它按下去，服帖了，一会儿又翘起来。越发地像小学生。谢之羲笑起来。
他一直觉得，程锦明身上有着奇妙的矛盾点，纯真和凶悍在他身上同时显现，并不冲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他有着这样双重的面目，像野兽的幼崽，就算被抱进人类世界，学到人类的恭俭礼让，也仍旧有着兽类的直觉和眼神。
P市离S市不远，程锦明一觉睡得平平安安，醒来就是S市了。
程锦明只在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S市，那时候妈妈还没嫁给继父，对他也还有些爱心，一天心情很好，要带他去S市“秋游”。结果一路上鸡飞狗跳，程锦明第一次出远门，在空气憋闷的大巴上吐了个昏天暗地，被抓着脚踝恶狠狠打了一顿。到了S市，只剩半条命，妈妈难得起了点恻隐之心，问他要吃什么，程锦明自然是什么也吃不下，她就带他去吃当时P市还没有的麦当劳，给他点了汉堡。程锦明咬了一口，舌尖不适应沙拉酱酸酸的味道，吐了出来。妈妈愤怒地又把他打了一顿，完全没了游乐的心思，将他带回家了。后来程锦明回想起S市，总是联想到憋闷的大巴和酸酸的麦当劳沙拉酱，对其他没任何印象。
程锦明对谢之羲说了，谢之羲笑得不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反而问他要不要去吃麦当劳。
程锦明：“不要！”
车开进一处居民区，谢之羲道：“要也没有了，我对这边不熟，小区里只有茶餐厅和肠粉，你选一个。”
程锦明：“你要我选......肠粉吧。不，还是茶餐厅吧......不是，都行，你这让我怎么选啊。”
谢之羲：“不急，你选什么都一样，肠粉摊子开在茶餐厅里面，我就随便那么一问。”
程锦明：“......”
谢之羲把车停好，领着他去了茶餐厅兼肠粉摊，就这么点路，弯都不用拐，谢之羲还开着导航，以防万一。程锦明看得心悦诚服：“世上有你记得的路么？”
谢之羲：“有啊，从我家到你家的路，我记得很清楚，一次都没错过。”
他们从停车场出来，老远就看得见招牌，“正宗港味”。进去一看，墙上菜单的强烈推荐，是麻婆豆腐和水煮牛肉。程锦明道：“这港味也真够正宗的。”
谢之羲见怪不怪：“这小区川渝人多，老板是本地人，娶了个四川人，生意拓展了很正常。他们家豉油鸡和叉烧味道很好，奶茶也可以。”他说着，没看菜单，直接点了豉油鸡和冻奶。
程锦明翻着菜单：“你倒是挺熟。”
谢之羲：“是。以前阿姨每周都会带我来这里吃饭。”
程锦明想到什么：“那你家人......也在这儿？”
谢之羲：“怎么，怕见我爸妈？有亏心事？”
程锦明听他这话，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太打扰了吧！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租一间吧。”
谢之羲：“开玩笑的。这间房很小，我俩挤都够呛，他们住不下的。不说这个了，你到底要吃什么？”
程锦明从他俩聊天开始一直纠结到现在，比做奥数还纠结，眉头拧的紧紧地，费了半天功夫，最后才决定了叉烧饭和冻柠茶。结果饭上来以后，叉烧干柴，酱汁油腻，还没有谢之羲随意点的豉油鸡好吃。谢之羲见他懊恼的样子，觉得好笑，把饭和他的换了。豉油鸡饭油光程亮，也是腻的，饭也是一锅里出来的，但程锦明尝了，就是觉得比自己点的好吃，也不知什么心态作祟。谢之羲倒是毫不在意地吃着他那盘叉烧，道：“都挺好吃的啊。我看你就是想抢我的饭。”
程锦明：“呸。”
吃完饭，谢之羲带他走了一段，进了一栋居民楼，电梯里给他打了个预防针：“房子是真的很小，客厅厨房和卧室基本连在一起，所以我们只能睡一张床。”
程锦明：“无所谓，你睡觉应该打不过我。”
谢之羲：“......”
好在，房屋虽小，装修却意外地好，家具也很新。一进门，没有玄关，左手边就是开放式厨房，右手边是淋浴浴室。再往前，有一道滑门隔开，应是防止油烟进入室内的设置。拉开滑门，视野一下宽阔起来，沙发下铺着毛绒地毯，与双人床间隔着一个床头柜，衣柜放在沙发对面，液晶电视挂在床对面，留了一条路可以通向阳台。客厅与卧室与阳台间几乎不做隔断，一眼望去光线十分通透，这么小的房间，布置也是用了一番心思了。
程锦明常年住在文曲苑，对住的地方从来不挑，只对环境有要求，见这房屋一尘不染，心情就很愉悦。谢之羲对住的地方也毫无要求，但文曲苑那房间的木板床睡久了，看到双人床，眼里瞬间亮起光，把行李箱搁一边，横向扑了上去。
程锦明是很爱干净的人，见状十分抓狂：“起来！”
谢之羲整个人埋在床上，犹如一具尸体。
“不要！”
程锦明于是动用武力，身体力行上去把他拉起来，没想到，谢之羲看上去懒成一滩，手里却藏着力气，程锦明拉了一把，不但没拉上来，反而把自己也拉趴下了，结结实实压在了谢之羲上面。
程锦明本来是很想破口大骂，但一低头，看见谢之羲近在咫尺的脸，那笑意从眼里溢出来，嘴角也弯着，他便也骂不出口了，跟着他一道笑起来。“你这什么毛病啊，没个正形。”
谢之羲手腕还在他手上，几乎是被他半搂着，呼吸都暖融融地贴在耳边，程锦明衣服上干净的味道，若有若无地弥漫四周。
太近了。谢之羲张了嘴要说话，却说不出口，只轻轻地又吸了一口气，挣开程锦明的手，自己坐了起来。他看见程锦明望过来的眼睛，脑子里一时间短路，道：“去吃饭吧。”
“……”
程锦明笑得肚子疼。“吃什么啊！我就说叉烧饭不好吃吧！”</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谢之羲就是特地挑了这么小的房子。
为了一起睡（。</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