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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我从杜先生那里,听说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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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街道上人影渐稀。日光暗沉,临街的店家纷纷点起灯笼,为使那牌匾能看得更清晰些。城西医馆柜台前的紫衣姑娘将药包递给客人,起身瞧了瞧天色,冲面前的妇人抱歉似的笑笑:“您且等一等,我去点灯。”

她从身后药柜旁抽过一根竹竿,那竹竿另一头绑了根蜡烛,被点着后送到门口匾额旁的灯笼罩里。亮起的烛光透过红纱,将匾额上几个隶书大字照得分明:“栖迟阁”。紫衣姑娘抽回竹竿,吹灭了蜡烛,这才安心坐下,替下一位客人诊脉。

“栖迟阁”这名字,听着并不像个医馆,可却是金陵城内数一数二的医馆。医馆里的大夫虽只有一个,这一个可抵别处十个。金陵城内,哪个不知白及白大夫医术精湛,待人亲切,又乐善好施。不但穷人爱找她看病,哪怕大富大贵之家,若遇上什么疑难杂症,头一个想到的也是她。但她又有一个规矩,偏不爱出诊,任你是何方神圣,病入膏肓也好,气息奄奄也罢,若要请她,便请亲来。是以栖迟阁虽是个医馆,每日盛况却不亚于望月楼。但望月楼总要歇业,栖迟阁却从不闭馆。不论寒冬腊月,还是酷暑当头,若你有需,便可直去栖迟阁寻那白大夫。也正因此,如今虽是日头西沉,医馆内的人却丝毫不见少。

白大夫搭完脉,提笔开了方子,忽地伸过一只白净手臂,抢过这方子,笑道:“抓药我来,后面人还多着呢。”白大夫便也不与她争,只嘱咐了句:“记得洗手。”那手臂的主人已在开药柜了,笑着应她:“早洗了。”

抓药的人手脚麻利,不过片刻工夫,捆好的药包便整齐地摞在白大夫手边。白大夫顺着递过来的那只手向上望去,梳着双丫髻的黄衫姑娘正笑吟吟地也望着她,两双眼睛碰到一起去,白大夫似笑非笑的脸便绷不住了,笑骂道:“你若是早些回来,这队也不至于排这么久。这医馆到底是你开,还是我开?”

黄衫姑娘两只手搭在她肩上,玩笑似的搡了一搡,笑得说不出话来:“可不就是你开?若是扔给我,我可干不来。”

白大夫长叹一声,将药包递给一旁久候的客人,道:“我没空和你瞎贫嘴,你快把下一把药给抓了,等晚些时候我再找你算一算这笔账。”

黄衫姑娘欢快地应了,一时间两人手上又忙乱起来,也当真不再闲话。

直到掌灯时分,医馆里的客人才都散去了。白大夫收拾了桌案,瞧也不瞧黄衫姑娘一眼,径直朝屋后走去。黄衫姑娘吐了吐舌头,快步跟上。穿过屋后小门,是一个干净的小院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左边辟成菜园,种的是各式果蔬,右边则养些花花草草,两边泾渭分明,由一条羊肠小道隔开。小道以碎瓦片铺就,一路延伸至另一扇门前。白大夫推开这扇门,黄衫姑娘紧随其后,两个一前一后跨过门槛,里面又是别有洞天。

原来这一扇门里才是待客的正室,正中间摆着个圆桌,桌案上是个净瓶,插着枝新鲜杨柳,旁边零零散散搁着几个圆凳,就花纹和木料来看,与圆桌应是一套的。一应摆设俱全,三面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落款多是白及的名字,正中央却有一副对联,龙飞凤舞,署名“秦怯”,写的是“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白大夫径直打了帘子进了右手边的小门,在门边略停了停,侧首招呼黄衫姑娘:“小秦,今儿的饭可得你做。”秦姑娘听罢,忙讨好似的笑道:“今儿的饭望月楼杜先生请了,不用麻烦。他教我挑,我挑了几样你喜欢的,你尝尝看?”白大夫瞥了她一眼,似喜似嗔,也不多言语,自顾自进了屋子。

虽说现成饭菜,到秦姑娘将饭菜热好端上桌,又是半柱香的时间。秦姑娘忙前忙后,几乎要将白大夫搀上座去,分外殷勤。白大夫手里的筷子还未拿稳,碗里早添了七八样菜,满满的险些溢出。她夹起一片笋,在烛光下打量了片刻,却又放下了,只盯着秦姑娘看。

秦姑娘被她盯得颇不自在,搓了搓掌心,自己倒笑起来:“怎么,不合胃口?”她抄起筷子,将块卤肉送进嘴里,招呼道:“快吃呀!虽说这卖相可能被我糟践得不好看,味道却是真真不错的。”

白大夫只含着笑意望她,也不答话。秦姑娘硬着头皮扒下几口饭,终究还是扛不住,热着脸将碗一推,筷子一放,小声道:“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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