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明月楼（2）堂堂一个修士，修为如此……（2/2）

我向着前厅的方向走去，大老远的，就听到了一妇女的谩骂声，“你不回家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狐狸精？”声音高亢，声震寰宇。

是原配来青楼捉奸了吧，这在青楼，不稀奇，只是闹得这么大倒是挺稀奇的。平日里谁家中有事不是遮着掩着，都言道家丑不可外扬嘛，关上家门再各自内部解决。

这妻子如此不留给丈夫情面，若不是过分娇宠，便是撕破脸了。

天下感情，一朝一夕颠覆者数不胜数，我与典乱游历那几年，就见过颇多。就如眼前这场景，就颇为熟悉。

“莫要胡闹，先离开，留在这里耍猴吗？”一个男声威严地说道。

我已走至前厅，只见一贵妇模样的女人与一风尘气十足的女人拉拉扯扯不休，风尘女旁边站着一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此时便是他厉声斥责。

“你都在外头与青楼女妓纠缠不休了，还怨我给你丢脸吗？”那贵妇脸色煞白，虽身穿锦衣，但眼眶浮肿，形容憔悴，被那明媚妖娆的青楼女子生生压了一头。

“姐姐，你膝下仅有一女，作为顾府的当家主母，不该如此善妒才是，顾老爷专情于姐姐多年，如此也是无奈之举，你莫要怪他。红袖虽是风尘女子，可对顾老爷也是真心相待的。”那名唤“红袖”的风尘女对着顾老爷甜甜一笑，随即羞涩地垂下头来。

“你这贱人——”顾夫人尖声喊道，“啪！”地一声巴掌声打断了她的话语，中年男子阴沉着脸道：“闹够了没有！”

“你！”那顾夫人手指两人，身形剧烈地颤抖，倒退几步，似是站立不稳。这时，一青衣少年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扶住了顾夫人。

我一看之下觉得那少年有些眼熟，细细一瞧，那不是那个翻墙的小丫头吗？旁人的家务事最是掺和不得，她出来作甚？我有些担心，想上前去，却有人比我更快一步，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他义无反顾地拦在了两方之间，说道：“打女人非是君子所为，圣贤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应以理服人，以德化人，以善度人……”

“哪里来的臭书生，我的家务事要你来管？”顾老爷厉声打断他。

若不是场景不对我真要笑出声来，这呆呆傻傻的书生也不知怎么会来青楼这种地方，圣贤难道没告诉他要戒淫念吗？

书生一见面便战败，我正欲上前，只听那丫头唤道：“娘，你没事吧。”

得了，这事我也不该管了。

“老顾啊，这件事你就做的不对了，红袖在这明月楼也是炙手可热的人儿，你怎么让她受这般委屈。先处理好家务事再来寻欢作乐，免得事情摆到台面上脸面难看。”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晃晃悠悠地走出来。此人油光满面，脚步虚浮，是纵欲过度之相。“是吗，红袖？”他笑眯眯地摸了摸红袖洁白的手腕。红袖垂头不语。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顾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低吼道：“还在这丢人现眼，还不回家？”

顾夫人狠狠地瞪视两人，紧抿双唇，忽地将头上的金钗取下用力地向红袖投掷而去，那金钗去势汹汹，顶端锋利异常，直接划破了红袖的脸。

“菲儿，我们走！”顾夫人挽过那丫头的手，没理会后头杂乱的吵闹声，径自出门而去。

“阿霜！”正在此时，我听到阿则的声音，循声看去，那少年远远地站在桌子上朝我挥手，我连忙也冲他挥手。

见到他似是一脸喜色，我悄悄地翻了一个白眼，走到阿则面前，状似忧伤道：“阿则你年纪轻轻就寻花问柳，我对你后半生的幸福甚是忧心。”

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脸色变了变，道：“还不是你乱走动，我去寻你，无缘无故就走到了明月楼来。你往后少生事，让我少操点心我就心满意足了。”他说着说着就连声叹气。

我面上有些挂不住，却知他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那个时候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跟着光走了呢？

不过我怎能在这种时候败下阵来，岂不是很没有面子：“罢了罢了，我也不同你计较，你小我半岁，又矮我这么多，我合该让着你的。”

年龄和身高是阿则不可言说之禁忌，每谈及此处他都要同我翻脸。真不知在争些什么，总归高不过我去。

我们两个一边闲话诉家常，一边走出明月楼。走着走着，发现一个悲痛的事实，我们迷路了。往常只是听说过黎城明月楼最大青楼的名声，可是我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哪儿。这次机缘巧合进入明月楼，一踏出其中，再在巷子中绕啊绕啊绕，如今竟是半个人影都见不着，唯有惨淡的月光冷冷地照在我两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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