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人（三）（1/2）

等到无欢生辰这天，梁凡君特意带他下了一趟山, 在山下不远处的集市里逛上一番。既然无欢不知道要什么礼物, 那就让他看, 看上喜欢的，梁凡君便给他买。

只是他们已经从集市的入口快要走到末尾了，无欢仍旧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无欢, 没有你喜欢的吗？”

无欢平静道，“只要是师傅送的, 徒儿都喜欢。”

梁凡君犯了难, 按理说这般年纪的孩子应该对什么都好奇，哪怕是不买，也要到处瞧一瞧, 可无欢似乎并不是这样，一路上十分安静, 和在玉君山上没有什么不同。

其他门下的弟子倒是想来, 但是没有掌门之令, 谁都不能下山。无欢有他这个师傅带着才得以来到集市, 可转了半天一无所获。

“无欢啊，你不喜欢热闹吗？”

无欢仰起头, “热闹也好，安静也好。”

这倒成了无欲无求了。

“那你都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无欢摇摇头，“徒儿觉得玉君山就很好。”

彻底没办法了, 梁凡君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个摊位时, 忽然感到身边的小人停顿了下。他偏头看去，只见无欢正望着小摊上的一对玉佩出神。

“你喜欢这个？”

见无欢点头，梁凡君大喜，总算找到可以送的礼物了，随即便问摊主，“您这对玉佩多少钱？”

“公子这可算找到宝了，咱这玉佩世间就这么一对，还是我爹那辈儿流传下来的，要不是家中有紧急事，我可舍不得卖，这样吧，我给您个价儿，三百两纹银。”

梁凡君仔细端详这对玉佩，晶莹剔透，无一丝瑕疵，玉面上的纹路雕刻精细，一看就是上等的暖玉，照理说三百两纹银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看看无欢，摸着身上的银子，倒是够了。

摊主以为他嫌贵，继续游说道，“您可瞧好了，咱这暖玉价值连城，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好，我要了。”

拿过这对暖玉，梁凡君递到无欢面前，“为师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无欢拿过暖玉，正反着瞧了瞧，“师傅，这玉上有字。”

梁凡君凑近一看，果真有字，一块背面上刻着一个小巧的欢字，两一个则是君字。如此巧合？

“徒儿只要一块。”

梁凡君讶然，“这是送与你的，你怎的只要一块？”

“师傅将玉佩送与徒儿，是否就是归徒儿决定他的去留？”

梁凡君一想也是，只不过另一块要给谁？

“徒儿想将另一块暖玉赠与师傅，这样师傅和徒儿就有一样的玉了。”

他这个徒儿有孝心呐。“好，为师就收下了，你先来挑选。”

他想着无欢应该会拿有欢字的那块，毕竟带着无欢的名字。但无欢伸手便拿走了带君字的暖玉，露出一个迄今为止最为纯真孩童式的笑容。

梁凡君心想，不管了，只要徒儿开心就好，生面带谁的字还不都一样？

他替自己和无欢系好暖玉，继续牵着无欢往回山的路走。经过一个算命摊时，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叫住了他们。

“公子留步。”

“道长有何见教？”

道士笑笑，“见教谈不上，只是贫道见公子面向特别，想与公子卜上一卦。”

正所谓得道之人不能观自己面向，梁凡君来了兴致，不管这个道士有没有真本领，听他说上一说，也没有什么关系。

“道长请。”

道士仔细打量梁凡君，又低头看了看他的手相，直言道，“妙哉，公子命格奇特，大富大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梁凡君笑他太过夸张，兴许只是出来赚个生意钱的，付了银子就要走，那道士却言买一赠一，也要给无欢卜上一挂。

梁凡君等了半晌，只看到道士皱着眉头，满脸犹疑，一会儿惊喜，一会儿愁苦，不知他到底何意。

“道长可有定论了。”

“这位小公子，未来不可限量，若是顺利，便能寄身万人之上，若是不顺，则，永坠阿鼻地狱。”

梁凡君脸色一沉，他可以允许道士胡言乱语，但是绝对不能拿无欢的安危来乱说。

“道长之言铭记于心，无欢，我们走了。”

“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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