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食（1/2）

一番来回折腾之后，于行之让精神科的医生训了一顿，又勒令他尽快去门诊重新安排服药治疗。

于行之陪着笑脸，连说了几个“好”，才让医生开了点救急的药，满意放行。

精神科没有专门的急诊科室，有急诊病人是直接上住院部去找值班医生看。

沈齐不敢往人家精神科住院部里跑，怕和住院的患者们相互惊扰，就在外头电梯门前等着。

好一会儿，于行之拿着医生开的药单走出来，脸色都好了许多。

“怎么样？”

“让医生骂了一顿。”于行之嘴上这么说，却笑得蛮开心的，好像一个得了表扬的小学生。

被医生安慰和训斥，也是一件很令人满足的事情。

——就像真的有人在痴痴地关心着、担忧着、爱着你。

“是我我也骂你。哪有你这样的，明明就身体不好还乱学人家喝什么酒搞什么宿醉。”

沈齐毫无障碍地把需要看精神科的病史形容为“身体不好”，竟然一点异样都没有。

于行之怔住了。

以往知道这事的人，在他面前都尽可能避而不谈，生怕刺激到他。

这小子倒好，说得轻轻松松，好像他患的不是躁郁症而是鼻炎一样。

“喂，小家伙，”于行之看他一眼，又移开视线不敢看他了，盯着电梯门口的垃圾箱，“你都不怕的吗？这可是精神科。”

“精神科和内科有区别吗？”

“有啊。”于行之笃定，但不知如何反驳。

哪怕在于行之自己看来，也是有区别的。

虽然这个科室按照规定是叫“精神医学科”，但很多医护人员对着他都会避免提起“精神”二字，连医院自己也总往那五个字后边打个括号，写上“心理科”。

哪怕他平常到医院挂号说要看精神科门诊，工作人员也会状似不经意地纠正他：“好的，心理科对吧？孟主任的号是二十块钱哦。”

大概，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心理”是个人情绪上的小问题，“精神”就是区别于普通人的大问题，是疯子的预备役了。

“没区别吧，大家都是科室，你不能搞特殊当特优户啊。”沈齐不在乎得竟然原地伸起了懒腰。

于行之差点就让他说服了，更加无法反驳。

从住院楼回去门诊楼，半道上就有好几台自助打单机，只需输入自己的诊疗卡号，病人就能自行操作，打印出自己需要的那份报告单。

拿到报告单后，于行之粗略瞟了一眼，看着问题不严重：久病成医，要把报告单看个半懂也不难。

果然，内科急诊的医生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没什么大问题，又和精神科的医生一样劝他好好治疗、别喝酒。

这回沈齐是陪在门口等着他的，自然也听见了医生的话。

等缴费取了药，事情也算是办完了。

“走吧，午饭都耽误了，我请你吃。”

“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请客的事下次再说。”

“我也要吃饭啊，饿死了。”

沈齐妥协：“那去你家附近吃吧。”

他想着，这样也好，于行之回家的路短一点，到家之前出危险的可能就更小一点。

从前他收留的那只抑郁猫，就是没人看护是不行的。

猫都如此，人一定也是这样的吧。

出乎沈齐意料的是，于行之住的地方离他捡到手机的地方很近，离他自己的房子也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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