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柏宗不大愿意立刻便回家,家里只有看护小孩的非人形机器人(人形机器人暴乱后就被集中销毁了,这还是古地球时期的事),母亲应该在赶赴某宴会的路上,而父亲可能身处某个沙龙,他对于社交兴趣寥寥,漫无目的的思索一阵在个人终端上发现很近的一家歌剧院还有余票,虽然不是隔绝信息素的悬浮仓,但对他来说是个打杀时间的好去处。
近来他有种幻灭感,比如他放在副驾驶上的盒饭,谁能想到一位王子会亲自做一顿地球式的标准餐呢?但是考虑夏彦一系列融于平民阶层的行为,柏宗知道他恐怕不仅仅是说说玩玩,上次夏彦谈及这般类似于天方夜谭的话时,还是他们九岁的时候,他异想天开地决定拆卸机器人的马达用于他的小汽车……这恶魔一样的小男孩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歌剧中有种永恒,大多数的歌剧使用的都是某种古地球上语言,这种语言穿梭了时空,讲述矇昧时期的爱恨离愁,即便是已知了横亘在过去与现实间不可打破的一维性时间,也让人很难相信如今的人也和古人一样沉浸在同样的离愁别绪中。
但这种感情是安全的、可观赏的。如果歌剧中的悲剧真实的降临了,那么便是丑闻和耸人听闻的奇事了。对艺术的观赏,本质上还是需要距离的。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隔绝信息素的悬浮仓,其他alpha的味道呛得他流泪,邻座的大爷喉管不好,总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最主要的是这位女高音也非常一般,成功地唱出了音乐学院的毕业演出水平,比不上曾与他有露水姻缘的某某著名歌剧团的某某首席,之所以说是某某,只因为他实在是不记得了。
散场之后他去折叠式停车场领自己仿古式的敞篷小汽车,坐上去后却在公交站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时候遇见熟人实在是个极好的解闷方法,他把车子停过去,说:“凌嵩?来,上车。”
夏彦总带着他的小跟班们同柏宗顽笑,这些平民学生也总用羡艳的神情望望着他,柏宗从小就不缺这种仰望的目光,当夏彦在场,这位身宽体胖脑子灵活的跟班很乐意与自己打闹,但是一旦夏彦离开,他就会变成一幅拘谨面孔。
如今凌嵩就是拘谨而扭捏的。
柏宗催他:“快,来副驾驶,再不走公交车要来撞我了。”
如此他才上了车,他问:“您叫我上车做什么?”
“你不是等车么?我送你回家,反正我没事情,闲得要死,”柏宗又从后座拿来已经冷了的饭盒,“饿了吃点,你大哥做的。”
凌嵩接过来,更僵硬了些,他见了觉得奇也怪哉,“你觉得他会做饭是很奇怪的事么?”
“我以为贵族都不自己做饭,”半晌,凌嵩才很艰难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柏宗觉得更奇怪了:“夏彦告诉你他是个贵族么?”
夏彦有种猫一样的直觉,是非常警惕的人,如果他和你说他的秘密,那么至少你们要有数十年的交情,而且他保护自己秘密的方式是交换,他说出一个自己的秘密,至少要套出与他交谈之人两个以上的秘密,当他察言观色步步为营的技巧还没有纯熟前,他会直接说出‘想听我的秘密,你要说出两件没告诉过别人的事。’这种貌似童言无忌实则细思极恐的话。
“入学典礼的时候他摘手套的姿势,还有他坐下时双手摆放的位置,还用说么?”凌嵩夹了一块肉尝了尝:“太淡了……”
“你就这么肯定?”柏宗甚至觉得诧异,“如果他受过贵族的训练——”
“再好的训练没在那种环境生活过也会露出马脚的,”凌嵩很冷淡道:“我知道的是,如果他不是一个贵族,你们这些贵族出身的继承人不会对他毕恭毕敬,你们也会像那些没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弟一样嘲笑他。”
柏宗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凌嵩又道:“即便你不会嘲笑他,但是人称小亲王的你也不会接近他,更遑论跟我们这些平民说话了。”
他彻底被凌嵩敏锐的直觉击败了,他知道如果凌嵩出身在一个贵族家庭,那么他有很大几率去上流大学走进上议院,成为一名衣冠楚楚的政客,但是不是,这个体态的他走进航校就是碰运气,而航校众所周知的是生活补贴特别高、一旦阵亡抚恤金也高得咋舌。
他正感叹着,凌嵩却冷不丁道:“皇后街区56号。”
“什么?”
“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么?”
“你不想从政么?”柏宗问:“你这样灵敏的嗅觉会混得如鱼得水的。”
“我没有这样的需求,”凌嵩全然不是那个搞怪的胖子了,“而且我妈妈等着我的阵亡抚恤金呢。”
姜霁容立刻就将告白提上日程了,他并不觉得传统的所谓omega要矜持是正确的,他喜欢夏彦而且没有生命危险,他当然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alpha,只是他对此一知半解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直接说喜欢他,可实在是太突兀了。
如果他拒绝了,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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