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清寂我既遇卿(1/2)
他语气随意,同他主上学了个十成十的不着调。
池岫此刻却觉得肠千回而百转,懊恼为什么没有早些离开。
然而池岫毕竟是池岫,那懊悔只存在了须臾,便被妥善收好,露出无悲无喜的面容来。
随后,他朝对方一颔首。
显然,院中的尸体并未曾因为多了几位大人,便能够成功复活指认凶手。反倒是国公夫人神色狠戾,当即便要向池岫抓来。
“你杀了蔡蓝——你把我的期儿绑到哪儿去了?”
她的牙根紧咬,音节锐利刺耳,活像要将池岫生拆活吞一般。
后者微微一怔,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微微露出几分嫌弃。但那也的确只是在心里,他的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
“我苦命的期儿啊——”她狠狠地抓向自己散乱的鬓发,发髻松散,长发自腰间垂落,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
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指向尸体旁边那一摊梅花瓣,两行清泪从她脸侧滑落,她猛地上前,拽住池岫的衣角,“只有你,他们只看见你摘了红梅,求求你告诉我期儿在哪里吧!做娘的不能没有孩子啊——”她不住哽咽,双手剧烈地颤抖着,眼角的皱纹密密地爬上额角,分明是一位苦苦哀求的中年妇人。
“还不扶夫人起来?”张侗终于发声,而林淡只是站在一侧发愣,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侗行至池岫身旁,宽他心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肩。
“只是掌柜的说你昨日住店时刚好带着几枝红梅,我原以为你会有些线索提供。”他语气肃然,一派正直。
池岫看着掌柜畏畏缩缩的模样,心里一哂。只是几枝梅花就能将自己找来,当真是查案无绪了吧?然而顷刻后他瞳孔微缩,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
复又开口道:“城郊桥头地红梅无主,开的又艳丽,我一时心中欢喜,便折了几枝。若是大人需要草民提供线索,草民自当奉献绵薄之力。只是此事,我当真是不知晓的。”
“那你为何挑了最偏僻的里间,必然是图谋不轨!”掌柜见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巴不得当即就结案把池岫捆走,好让他生意再复兴隆,因此便也大着胆子,仰起脖子出声哽道。
国公夫人此刻也止住了情绪,眸中仍可看见泪光。
“池小郎君,期儿同你差不多大,自小便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同蔡蓝自幼一同长大,如今蔡蓝已死成这副模样,怕是,怕是期儿当真要遭难了。他那样的孩子,哪里能受一点苦?你就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蔡蓝的死我便既往不咎,你看可好?”
这屋里分明站了许多人,此刻却静得出奇。
池岫莫名成了关注的焦点,他只好下意识地看向林淡,对方不知何时恢复了原先漫不经心地模样,细致地拨弄着自己的双手。
似乎见气氛进入了诡异的安静,才懒懒出声道:“不管他说不说,带回去好好审一审不就得了,张大人公正无私,自然不会让君子蒙冤的吧?”
张侗被国公夫人烦得一个头都快大成四个了,闻言便忙不迭道:“审审好,好好审,来人——”
“路蓝缕,还不帮张大人把人请回京兆尹府?”
他含笑朝池岫一瞥,笑意却不达眼底,充斥着疏离与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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