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芍药vs剑兰（1/2）
校长致辞结束。数十只灵械鸟冲天飞起，洒下漫天的金粉。
接下来，是校长为各院优秀毕业生授奖。
之前因为萧戍略严肃的致辞，而沉下来的气氛，迅速又被唤起，热度升高。
按照中央第二防务学院的传统，优秀毕业生授奖，奖品是一柄出于越州冶龙池、由昆吾砂百炼而成的短剑，上面刻着被授予人的名字。
昆吾名剑，摧金断玉，剑气冲天。
即使灵动机械革新已经一百五十年，龙魂御术和刀剑在战争中的地位，已经大有下降，但是昆吾剑锋锐无比、锻造极难，又有太祖皇帝“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威名，仍然有价无市，是只供西山和军方高层的名品，普通人一生都难见到一次。
而在今天，萧戍手边的匣子里，就摞了整整四把。
满礼堂的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只不大的长匣上，几乎要把那茶色的匣子缎面都点燃起来。
萧戍站在主席台上，笑道：“请我叫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奖。”
“第一位，是龙骑空院的第一名，去年帝国灵甲联赛亚军，飞星奖章的获授者，以及，连续两年蝉联帝国军事论文大赛的冠军。”
瞬间，半个礼堂被呼哨声淹没：
“楚少！！！！楚少！！！！”
龙骑空院一边的欢呼声，尤其响亮，冲破礼堂，直插天宇。
有人感觉不过瘾，甚至狂砸云岩的看台，发出铿铿的震响。
应和着这热烈的欢呼，萧戍笑道：“楚天殊。”
主席台边，披挂着彩条金粉的灵甲飞商，龙瞳灯像眨眼一般，几个闪烁，驾驶舱“啪”地打开。
在响彻礼堂的呼哨声里，楚天殊越空跃下主席台。
凛风扑起微尘。他正正好落定在萧戍面前。
身姿动作锐利干净，极其拉风。
整个礼堂的人被他帅到，拼命鼓掌。
在掌声中，萧戍打开匣子。掩不住的清光，湛湛从匣中放出。
铮然剑鸣，恍如龙啸，划过空气，在礼堂的上空轻轻回响。
楚天殊浅浅躬身低头。
萧戍将剑放在他戴着战术手套的双手里面。
掌声雷动，如海啸潮涌。
按惯例，这时候校长该说一些勉励的话。
其中最有名的，是赫云中的“九万里风鹏正举，祝君前程似锦”。
但萧戍顿了一会，淡淡含笑道：“今天，我就不祝你风鹏万里了。”
礼堂里一片了然的吃吃低笑。
乐矫眨了眨眼。的确，北斗团团长楚麟的儿子，用不着萧戍祝愿前程光明。
但是，乐矫觉得，萧戍这样说，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原因。
台上，萧戍说：“我不担心你的前程。你注定是大华军中一颗新星。”
“但是，现在军中缺少的，不是灵甲的王牌机师，也不是优秀的指挥官，而是帅才。”
“三百年前赫云中，面对着数千年来，从来无人战胜的龙族，他断定人类的龙魂御术与灵化武器，已经足够相抗衡，就敢于贯彻驱逐龙族的目标，激励军队，一往无前。”
“我希望在将来，你能真正磨练成帅，去做这样可以成为旗帜的人。”
“就用这个期望，给你赠别吧。”
台下掌声震响。
楚天殊微微沉默了一会，轻声说：“谢谢。”
有人忽然喊：“楚少，要做旗帜，从和大家踢场球开始吧！”
顿时一片附和：“对啊！都毕业了，还没和你踢过鞠赛呢！来一场！”
楚天殊没有立刻回答。
乐矫浅浅笑了，远远的看不清楚，但他猜楚天殊有些窘。
没有人知道楚天殊为什么从来不参加鞠赛。乐矫也是去年在风雪卷天的前线并州，无意间才知道的。
楚天殊有严重得要命的洁癖。完全不能接受身上出现一点污渍的那种。
日常的忍受，完全靠强韧意志和战术手套，亏得他坚持住了，竟然没有人看出来。
直到在北境，被眼前看见的事情，深深震动了一直以来的认知，心情混乱，加上受了伤，没有精神去压抑自我，才暴露在乐矫面前。
那时，天寒如割，楚天殊受不了身上的血腥味儿，跑去一遍一遍地洗澡。
弄得伤都泡发了。被乐矫发现。
乐矫哭笑不得，又劝不了。何况他自己的心情，也很低沉。
最后，乐矫只好用“方寸天”帮楚天殊把伤口罩住，由着他去洗。
楚天殊竟然足足洗了一天十二次。
这事，至今还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在一般同窗看来，楚天殊只不过是比一般军校学生讲究一些。他的私人物品，永远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参加完比试弄脏了，很快又换一身清爽，出现在大家面前。仅此而已。
他绰号“楚少”，固然是因为他是北斗团团长的儿子，除此之外，也和他这种风格有关系。
乐矫知道，楚天殊讨厌自己的洁癖，但实在没法克服，面对尘土飞扬的鞠赛，他估计恨不得把皮肤割下来。
但是这一回，楚天殊犹豫了一刻，竟然干脆地回答说：“好。”
下面起哄：“说定了！”
楚天殊说：“说定了。”
下面鼓掌相应：“下午！我们去定场子！”
乐矫知道，楚天殊说的“好”，其实更是在回答萧戍之前的话。
接下来的两柄剑，分别授给了沧龙航院的聂之遥，还有灵动机械院的徐葳。
徐葳捧着一束粉白芍药花，沿台阶走上主席台，把花放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作为二院现任学生会主席、灵动机械学院首名、破军研究院破格录用的见习研究员、甲装龙魂传导理论的提出者，今天的徐葳，一如既往地身姿挺秀，自信大方。
她的头发高高扎着，贝雷帽扣在发上，束发的黄色穗带飘扬，两绺卷发散在耳边，看上去格外飒爽，又带点甜美。
光彩照人。和芍药同色。
萧戍将短剑授给徐葳，笑道：“给沧海藏锋研究院，送了个卓越的学生，我不得不说很骄傲。期待看你未来的作品。我相信，它甚至可以底定一场战局。”
徐葳笑答：“会的。就希望您到时候不要太吃惊。”
萧戍笑道：“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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