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蓝曦臣醒来时,躺床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这辈子,可还有机会看到江澄穿上火红的嫁衣?
如果有,他希望是嫁给自己,若是将那样的江澄拱手让人……
蓝曦臣捂着自己的心口,一片酸涩。
他该是喜欢江澄的,蓝曦臣如是想,心骗不了人。
距离上次与江澄见面过了整整一月,纵使蓝曦臣千般万般想同那人拉开距离,尽量不踏足云梦地界,可还是在昨天那样的场合不期而遇。
越是压抑,心中那团晦涩的小火苗烧得越是旺盛。
总能进入与江澄有关梦境,多是甜蜜开头,悲剧收尾。
昨日的不期而遇,换来一场难得甜蜜的美梦。
想起妙缘禅师的话,若真是天定良缘,是否可以试上一试?
就试一试。
打定了主意,蓝曦臣便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敲响江澄的房门。
只是里面毫无回应。
莫非走了?
门未落闩,蓝曦臣推门而入,入眼便是穿着薄薄里衣的江澄,他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煞白,满头冷汗。
“江宗主!”蓝曦臣慌忙冲过去,见他呼吸微弱,眉头痛苦的纠结着。
“江澄!”还是毫无反应。
想起昨天的伤,蓝曦臣掀开薄被,白色裤腿上沁出了黑色的血。
蓝曦臣眼皮一跳,急忙护住江澄心脉之后,抱着人去城中找大夫。
毒非来自金疮药,而是来自伤口,是那独眼小孩的匕首上涂有慢性毒药,此等毒药名为良辰,隔夜便发作,且毒势汹汹,极易丧命。
“此等剧毒须有人为患者吸去患部毒血,舐去患处腐肉,火疗之后加以伤药内服外敷,半月便能痊愈。”大夫说。
可是,江澄的伤在大腿近根部,吸毒的人,也会染上毒素。
江澄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大夫对蓝曦臣说这番话。
哪知蓝曦臣二话不说就要低头给他吸毒。
“不可……”江澄浑身都疼,一说话,嗓子刀割般疼痛。
“没事。”蓝曦臣捉住江澄的手:“交给我。”
“嘶……”大腿根部一疼,蓝曦臣便为他吸毒舐腐。
太疼了,江澄咬紧牙关,控制呼吸,偏过头不去看蓝曦臣,疼得眼泪直流浑身直抖。
“你……不必这样。”江澄忍痛道:“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蓝曦臣抬头,嘴角沾着血渍冲他安慰般的笑笑。
“袖手旁观我做不到,这等事,总要有人来做,与其劳烦他人,不如我来。”
蓝曦臣身份何等尊贵,三尊之一,一宗之主,世人敬仰的泽芜君,如此心甘情愿为他做这等事。
心脏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戳。
一炷香后,蓝曦臣终于吸干净了患处的毒血,舐尽了腐肉,大夫端来一碗药水,让蓝曦臣漱口,又为江澄清洗了创口。
江澄已经痛得晕了过去,大夫说后期会用到火疗,会疼得生不如死,最好需要上好的麻药止疼。
蓝曦臣想起蜀州地界的毒藤,决定赶去取了回来。
“那您可得快些,最迟晚上就要开始治疗。”
江澄醒来没有看到蓝曦臣,问过大夫,大夫说为他取麻药去了。
料他是去了蜀州,大夫招呼他喝了汤药。
太苦,江澄从兜里摸出一粒雪白的糖球,定定看了几眼,才含进口中。
苦尽甘来,仿佛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蓝曦臣去到那毒藤地点,却见那毒藤根部,倚靠着一名瘦瘦小小的年轻女子,肌肤胜雪,长发如瀑,五官精致灵动,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
“姑娘?”蓝曦臣碰了碰那女孩儿肩膀。
那女孩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睛霎然一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管不顾地搂住蓝曦臣的脖子往他怀里钻。
“?????”蓝曦臣浑身僵直,淡淡的女儿香席卷而来。
蓝曦臣推开那女孩儿,安慰道:“姑娘可是吓到了?”
小姑娘抽泣道:“我被一条大蛇追赶逃到这里,又不小心扭了脚,我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又冷又怕、又饿又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你救我出去吧!”
不能把女孩儿一个人留在这里,蓝曦臣笑着应下,“那你等我片刻,我取些藤汁。”
小姑娘瞧着他掏出匕首割伤毒藤,透明的藤汁慢慢沁出。
“你取这个做什么呀?”小姑娘问。
“治病。”
“这个还能治病?”小姑娘闻了闻,“好臭,能治病吗?是你的家人病了?”
小姑娘的声音入黄莺出谷,清澈干净。
“不是,是……一个朋友。”想着江澄,蓝曦臣便止不住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叫雀儿,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蓝曦臣。”
“姓蓝?”雀儿托着下巴,“是姑苏蓝氏那个蓝吗?”
“嗯。”蓝曦臣收好瓷瓶,冲小姑娘伸出手,“我们走吧。”
雀儿扭了脚,只能背着御剑回程,顺道让大夫给小姑娘看看腿伤。
小丫头轻飘飘的,蓝曦臣却颇觉吃力,御剑天上,不断颠簸。
雀儿吓得搂紧了他脖子,哆哆嗦嗦问道:“哥哥你还好吗?是不是飞不动了?要不把雀儿放下吧,雀儿没事的。”
“无碍。”
蓝曦臣咬牙催动灵力疾行,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药庐。
等到他昏昏沉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雀儿守在床边,见他醒了,开心的跑出去叫人了。
大夫来看过,大呼神奇,“还以为你要昏睡至少三日,没想到一夜就醒了。”
约摸猜到是因为给江澄吸毒时候也中了毒,不过现在他无暇顾及其他。
“我朋友呢?”
“也才醒过来喝完药,刚还问起您。”
蓝曦臣起身披了外套,两腿绵软由雀儿扶着去了江澄房间,见他正拄着拐杖要出门。
“怎么不好好歇着,这是要去哪里?”蓝曦臣急忙扶着他坐回床上,忍不住探了探他额头,“还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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