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差异(1/2)
在苏珊细心照料下,我很快恢复了健康,只是越发怕热,也厌恶进入树林这种树木多的地方。
这天上午,我将房子的角角落落都擦洗一遍,住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让我很愧疚,只能接手了每天煮饭的工作。苏珊最近很忙,总是行色匆匆的往返学校。
今天天气晴好,说不定更好找到活儿呢。
我想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总不能一辈子接受苏珊的接济。
如果说出门时我抱着十二分的希冀,渴望能获得生存下去的一片土地,回来连半分都没了,那结果是打碎我幻想的尖石。
(1法郎=20苏)
街旁的商店全不招收女工,工厂倒是招收,棉花厂和纸盒厂一周工钱只有6个苏,正式工8个,每天要工作14个小时。先不说这低廉的价格换取工人全部的劳动力,只男工付出相同的工作量能获取的报酬是女工的两倍。
我很茫然,这就是自由,这就是平等。
针织厂因为看了我自己缝制的衣裙上的刺绣,破例给我13苏每周的工作。
十三苏能做什么呢。
只一条法棍面包就1苏,一只蛋要3个苏,更别提什么水果新鲜蔬菜。我从没面临如此贫穷的困境。无论是奢华的王宫,还是被赐给埃里克后。
他总是隔一小段时间就扔给我几百法郎,我可以随意购置物品,每次的餐点都用的最昂贵新鲜的肉和蔬菜。在巴黎几只梨子就要20法郎,现在我一个月的工钱才抵得上一只梨。
那些女工瘦瘦弱弱精神萎靡,明显营养不良,她们拼命工作才能勉强不被饿死,身后还拖着一大家嗷嗷待哺的孩子及老人。生活的重负压垮她们的脊梁,低贱如尘土。
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我之向往。
前往工厂的路需要走一个小时,经过一片木棚,脏兮兮的孩子瑟缩在屋里,我从没到过这里,不知道纸醉金迷的巴黎也有这样黑暗贫穷的角落。
我留到工厂休息时间和那些女人聊了会儿天。她们工作完要赶回去做饭洗衣,孩子饿一天了。有男人抛弃一家人的,女人的生活更凄惨。
她们笑我,哪有什么自由,孩子老人就把人压得喘不过气了,不过是每天那么活着。
游历的两年为我埋下自由的种子,却掩住我双眼无视了痛苦挣扎的女人孩子,我曾经看不见她们,现在我成为她们。
这是我的选择吗?畸形社会里所谓的自由,一只小笼子外面的,在资本家打压下,以天地为笼的名为女性的大笼子。
一个年老的工人似乎看出我的茫然,笑着对我说:“看你年纪不大,我年轻的时候啊,也总是爱幻想,什么美好的爱情,和王子私会和男女平等的社会。那时可喜欢乔治.桑小姐呢,家境不错时看过她写的书,人们说她是异端,她另类坦率蔑视传统追逐自由,不论男女都为那样的人儿着迷,...只是总是要生活啊。”
她说的这个人名很熟悉,但总也想不起来。女工的话触动了我,我错了吗?埃里克视我为奴隶,附庸品甚至不是平等的人,但我有平静的生活,美味的食物,偶尔还有些水果,绵软的床,合适干净的衣物,能停留在温暖的壁炉旁。付出的仅是尊严和自由。
值得吗?
......
夕阳红彤彤的火垂在天边,那颜色点燃我心底的火花。值得的,就算死亡,我也不想再回到浑浑噩噩的生活,清醒的人怎么能再自己蒙住双眼,永远不由自主连生命都寄托与主人的仁慈,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怕出一点错,蒙上甜霜的毒液也能创钜痛深,包裹丝绸的利刃也会刨肠破肚。
我真的认为埃里克会看我痛苦死去,如果不是对由我出演的大戏感兴趣,此时大约已回到死神的怀抱。死亡都没令我屈服,痛苦只让我更坚定,如今的困境又算的了什么。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获得更丰厚的报酬,以前曾在报纸上看到广播站之类的地方招收女性。我懂得好几门语言,或许会有一点机会。
苏珊很晚才回到家,我将晚餐端到桌上:“苏珊,你以后真的要早点回来,晚上的巴黎很危险。”
她露出笑容:“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的导师他...,算了不说这些,你做的什么真香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