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洛加（1/2）

我怀着激动心情回复了信，告诉他们我很乐意为他们效劳，然后匆忙起身拿出一块火漆放进铁质小勺，它从底部像奶油般一圈圈融化。

送往邮局一路上人们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我，大概是我的步子轻快几乎是蹦蹦跳跳，没有一点仪态。第一次收到稿费都没有现在这样高兴，刚把信投入邮箱我便开始期待回信，他们会要求什么风格的音乐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歌词会到我的手上。

我穿过树荫小道，体态丰腴的妇女蹲在小池子旁洗衣服，里面的水绝对称不上清澈，路过面包店，奶油面包的香甜让我驻足。

今天这么高兴，稍微庆祝一番也是可以的吧。

法棍面包涨价了，比以前多出一倍的价钱体型却没涨多少。

包裹头巾的女人不满的嘟囔巴黎的物价，我看了奶油面包，8个苏，可以换四个法棍面包了。我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手中空空如也地离开了。我现在手里不过100法郎，还欠苏珊一大笔资助，没有奢侈的资格，哪怕是一块涂了奶油的面包。

购买了一大包土豆回去，很新鲜个头也大，蔬菜和水果现在也吃不起了，都是贵族富人才能享用的玩意儿。

第二天我带了一瓶草莓果酱去埃里克家，这是冬天新做的，我把挖果酱的勺子仔细抹到面包片上，甜滋滋的。

埃里克的教导简洁明了，总是精准的指出能改进的地方，短短一周我的琴艺大为进步。在作为我的老师这方面，他是完全合格并超出普通水平的。

这几天我新作出一篇短短的春日小调，搬到这里后，我有次悄悄回去把原先卧房的那些东西拿回来了，但没再贴到墙上，只是用小匣子装起来了，只可惜那些被强迫撕下来的乐稿边角变得破碎零乱，还有一只羽毛笔，羽毛尖端弯折下去。

我将它们一张张拿出来翻阅，偶然抬头看见窗外春色，突然有了灵感，只是一小段，不过它是最合我心意的作品，每次在脑海里拉响它时都能感受到轻拂的微风，春天的生机和美好朦胧的情感。

把这首小调放进小匣子，这一首我不打算卖掉，只想让它属于自己。

有一天上午，我完成埃里克给我布置的任务，放下琴默默看向他，他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书，书名是【探讨宇宙和时间】，很深奥只是我不大明白，时间有什么好探讨的，不都是一直往前走吗，难不成还会后退么。

在埃里克这里上了一周的课，却没付出任何报酬，这让我很不安，“导师，或许，我占用您许多时间，能做些什么以感谢您的教导？”

他放下书，声音不分喜怒：“你在意指什么，哦，大名鼎鼎的兰德先生厌弃我这个幽灵多余的教导了是吗？我该立刻离开，好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又生气了，为什么呢，“我一直感激您的教导，在音乐方面，无人能比您为我提供更多的帮助。我只是想做点什么回报这份恩情。”

“哦，”埃里克声音拖长上扬，每次听他这样说话，我都会心中一紧。

“我急需一名处理杂物的帮手，”他语调缓慢阴阳怪气地说：“当然这耽误不了您太多可贵的与情人相处的时光。”

杂物，助手，情人，他究竟再说什么。

我先挑一个我能清楚弄懂的话题：“导师，先生，以您的丰厚财力，怎么会缺少助手，我很遗憾最近可能会有个谱曲的工作。”

他开始转戒指了，我连忙加快语速：“至于您说的情人，这真是一个误会了，我并没亲密接触任何一位男士。况且，”况且我的脸还是这样，但埃里克，这话不好说出来。

埃里克停下转动戒指的手，身体微微前倾审视我的眼睛，片刻后重新倚回沙发：“那便算了，我会寻找新的助手的。”

他没继续情人的话题，我也接不下去回报他的话，重新做回他的助手亦或是仆人？不，我不想。

因为是室内，我的脸没有包裹布巾，只蒙了薄薄的面纱。掏出手巾擦擦手心，我还是去厨房把午餐做了，每天做一餐额外的饭还是能做到的。

想到上次带来的草莓酱，今天也许可以做个草莓蛋糕，如果瓶内没有少一大半酱，我抿唇笑了，厨房还有菠萝，蛋糕上装饰切好的菠萝也是不错的选择。

几天后，我再次收到剧院写来的信，他们很高兴我同意为新剧谱曲，大肆赞美了一番我浪漫轻柔的歌曲风格，并邀请我下周一见面签约合同。一盆冷水泼下，我拿着信不知该如何是好。

女人是不被允许投稿出书，更何况还为大型演出作品写曲，一旦他们知道兰德先生是个女人，不仅会拒绝和我签约，而且我毫不怀疑我会被大肆报道，半年的辛苦就全会付之一炬，经验告诉我，被音乐圈拒之门外是我肯定的结局。

我在客厅走来走去想了许久，否定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没有可以信任的男性朋友，女性朋友也就苏珊一个，或者干脆本人不出面？也许来的人有开明的想法？个种办法被一一否定，留下一条，假如我能够假扮男装成功骗过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最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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