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喜（1/2）

一瞬间，乐娇的肌肤都快要烧起来,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一层红。

阿彩眼观鼻鼻观心, 一点都没有撞破暧昧的窘迫, 与先前慌慌张张的样子截然不同。她步子稳健地将中药端着递至乐娇身边, 垂着头不言一语。

乐娇看看她, 又看看燕青，再看看那只顿在半空的手, 半响, 终于忍不住接了过去。

阿彩行了一个礼, 动作极快地退了出去, 再次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喝吗？”乐娇喉咙发干, 试图打破尴尬的氛围。

燕青啧了一声，略微扬起下颚，笑得骄矜又痞气：“你喂我？”

本以为姑娘会放下药就走，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乐娇有模有样地舀起一匙药，放到唇边吹了吹, 吹凉了, 看他一眼, 默默又倒了回去。半响, 她又鼓起勇气，舀起一匙, 静置着放凉，似乎就要递过去……然而勺子一转掉入碗中。片刻后，她一咬牙, 第三次舀起一匙，可是勺子在碗的上方抖啊抖的，把药全都抖回去了。

燕青被逗笑了，问道：“你玩呢？”

乐娇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这件事她以前又从没对人做过。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肯吃药，而他又于她有恩，她怎么会同意做这种……亲密的事情呢？

至于那一点点私心，她是怎么也不肯承认的。

乐娇第四次舀起汤的时候，手腕被人握住了。

燕青偏过头，凑过唇含住了汤匙。

乐娇被这猝不及防的接近弄得心跳漏了一拍，脑子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舀。”燕大爷很有架子地吩咐。

乐娇还沉浸在那种胸膛被炸了一下的感觉中，下意识地按着他说的做。

又来了，这种虚弱感……

活佛国师说过的话就如同索命语一般回响在她的耳畔——

“十六后，小娃的血气不足，身子也会弱起来，不到二十就会香消玉殒。”

乐娇压抑住逐渐蔓延的乏力感，乖顺地做着喂药的工作。

一碗苦药渐渐见底，乐娇见他嘴角有渍，因着身体不适反应也迟缓，本能地就掏出帕子帮他擦拭。

她自己还没意识到什么，就见那一双风目眸色幽深，他抓着她的手腕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乐娇的手没什么力气，握碗不稳，没有喝完的汤药随着他的动作尽数滴潵在他的衣服上。

可是少年似乎对此无知无感，只是盯着她，甚至伸过手臂禁锢住她的纤腰，再也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骤然逼仄的空间给乐娇带来了窒息感，灼热黏糊的空气就像堵在喉腔了一样。

好晕。

“我心悦你。”他说，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冷的，像冻成固体的冰。

乐娇的脑子已经开始烧起来了，浑浑噩噩的，只能懵懂地看着他，眼神是那样无辜又哀怜。

“你呢。”燕青抽出一只手钳着她的下颚，轻轻捏着两侧的软肉。

“我……”乐娇思绪空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因着脑中平白无故多了那么些记忆，燕青已经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他怕她，允许她逃避允许她退缩，却更想要她爱他。

他心一狠，冷声威胁道：“说，你也心悦我。”

想要她爱他。

乐娇的意识不清醒，被这么一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我、我也……”

只可惜，最后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完完全全晕厥过去。

生命在体内一点一

滴流逝的感觉，令人极其不舒服。

上天为她续的命到头了，她模模糊糊有这么一种感觉。

燕青紧皱的眉头一松，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乐娇？”

她也，她也什么？

然而，连唤两声，怀里的姑娘都没有再睁开眼。

他慌了。

面色阴沉的少年将她打横抱起，走到门边时猛地一脚踹去。

哐当一声把门外的两个人吓得够呛，红秀一看自家小姐不省人事的样子，马上红了眼眶。

“你这个登徒子，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她一急，什么尊卑观念都没有了。

“找太医，去她屋里。”燕青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对着一旁的墨玉说。

墨玉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当下不敢犹豫地就照办了。

要是被别人发现乐娇晕在他屋里，很多事情就青红皂白说不清了。

故此，少年顶着旁边小丫鬟的辱骂，面不改色地将人送到了她自己房里。

他倒也不是难得好脾气，只是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怀里娇小病弱的姑娘身上，也没什么耳朵听别人的话。

蓝莠是个聪明的，原本在清扫门前的霜雪，一听红秀说发生了什么，忙去找了二小姐乐巧。他们几个是下人，对上燕家少爷，说话本就矮了一等，真要发生什么事完全拦不住。而乐巧有着乐家的面子，再怎么不济也能护着小姐三分。

很快，该来的全都来了，不该来的来了也被乐巧轰走了。

太医略一把脉，沉默片刻，擦了擦头上冷汗，再次把脉。

燕青站在门外，太医在此，不得不避嫌。只是从他神游的模样看来，心还系在门里面。

乐巧盯着太医，面色不太好看。

“这病，”太医斟酌着措辞，“这病实属罕见，多半是由于气血亏损，这有一个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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