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情(1/2)
纸灯在乐娇身边打了个转,像有灵性一样, 流连片刻后轻盈地飞向月亮。
乐娇的目光追随纸灯而去, 却觉得这轮皎月太过明亮, 不禁微微眯起双眼。
视线模糊处, 她仿佛看到, 红纸灯飘飘摇摇进了一个绝色女子手中。女子拿着灯笼在耳畔晃了晃,才遥遥看过来。
隔着如此远, 又是在梦中, 乐娇该怎么也看不到那个女人的面容才是。
可是她平白无故地就觉得, 那是常仪。
常仪幽幽地看着她, 似乎就要对她说什么话。
正当此时, 乐娇惊醒了。
乐母守在她的床侧,刚刚为她擦拭了面容。见她苏醒,温柔地同她说了会话。
乐娇迷迷糊糊地应着,只听话锋一转——
“娇囡,娘亲问你, 你先前手上戴着的血玉镯子, 是何人送给你的?”
乐娇先是有些疑惑, 好半响才从记忆中扒拉出这个镯子的样子。
她犹豫了会, 才回答:“是燕青。”
乐母了然,心道果然是弄错了。
她摸摸乐娇的头发, 又问:“先前的选婿大试闹得太大,如今不嫁是不行的,可娇囡你若是不愿意……”
乐娇摇了摇头, 轻声打断她:“娘亲,我愿意的。”
乐母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声气。
后来,管事婆婆陆陆续续问了问乐娇结亲时的筹备事宜,乐娇养着身体,听到了就回答,没有也不过问。
燕青不方便同她见面,就经常托人送了小玩意儿过来。知道她食不下咽,光解暑的西瓜都送过好几个。有一次,直接让人搬了半个冰窖的冰来,说是把羊奶去了腥味,再用料调制一番,冰冻后会变得格外可口。
京城外的流言也有,说什么还未过门的媳妇儿,燕青就巴巴地对人家好,上心得紧。
不过这些乐娇都没机会听到,也没什么关系。
她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重拾针线,精神气也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里,乐巧探望她的次数越发的少了,据说是因为愧疚,个中缘由乐娇也没有去深究。这人一病,几乎快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对很多事都不太上心了。
时间一晃,慢慢入了九月,一些早开的桂子都散开香,熏得人心旷神怡。
近来乐府里的下人特别忙碌,为了筹办喜事几乎快要脚不沾地。
乐娇听着礼仪婆婆各种教导,也慢慢有了些要出嫁的感觉。不日便要离开从小长大的乐府了,虽不是头一次,但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这嫁人两次,前世今生,都是他,还是他。
幸运的事,这一次,应该会幸福美满的多。
乐娇身子不好,嫁衣是京城里有名的裁缝得知尺寸后,做好了送上门来的。
便是这样,她还喃喃叹息:“若是我这身子再好些,定要自己亲手缝的。”
随着日子推移,她看着喜气渐渐从乐府的这头传到那头,慢慢也有些期待起来。然而,前世发生过的灭顶之灾,令她总在心底怀揣着一丝不安。
好在没有什么波折,乐府平稳地迎来了大喜之日。
她出嫁的那天,因着前些日子情绪不平,并没有怎么休息好。一大早上就有喜娘来催,她被红秀叫醒好一通装扮。
因着乐娇久病,一切从简,是故很快便由燕家的喜娘催上了轿。
上轿前乐母挽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了好多话,最后哽咽得泣不成声。
乐巧同她亲,哭得
最是厉害。
乐父倒没有怎么外露情绪,只是板着脸,眼眶有些发红,说了些“过得不好就回来”之类的话。
乐正清宠女儿是京城皆知,迎亲队伍由着他们哭的哭抱的抱,磨蹭了许久才上路。
饶是一路上花轿行得平稳,乐娇的脑袋上步摇金钗挂了不少,这折腾下来也累得够呛。
轿子落地,炮仗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出轿小娘迎着她出轿。喜娘迎着她跨了火盆,就把一段红绸塞进她的手里。
大红盖子蒙着头,所见之处一片喜色,乐娇懵懵懂懂任由前头的人牵着自己走。
她知道绸子的另一端牵着谁,不知怎么有些羞怯,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绸子那段的人有意迎合她,步子也放缓不少。两个人就这样慢吞吞地磨蹭,说不好还能一老天荒。
前一世燕青并不愿意碰她,拜堂更是勉强中的勉强,乐家父母压着火气才没有发作。奈何是皇上指婚,再怎么不肯不愿也不能闹翻脸。婚后乐娇为了不让二老担心,也都什么没有说,这才过了那么冷清的几年。
这一世,什么都不一样了,她还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牵着绸子的人停下步子,应是到了喜堂。
在场的人都有心照顾体弱的新娘,三跪九叩六升拜都没有太拖沓。
乐娇由人牵引着去了喜房,燕家婢女很懂眼色,又受燕青特意吩咐,很快就帮乐娇卸去一身行头,不让这位主子累着。
做完这些事,婢女不敢久留,怕那位爷翘了喜宴直接洞房,都本本分分地退出。
乐娇揉着酸疼的脖子,看着那位还不出去的婢女,有些好奇。
阿彩在桌子上摆好合欢酒和红枣花生,才对她行了一个礼,说道:“夫人可以先行睡下,爷吩咐过了。”
夫人这个称呼几年没听过了,乐娇有些恍惚,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不说还好,一说她也觉得有些乏了,钻进被窝里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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