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1/2）

陆远自打出现在厅中，身形就摇摇欲坠，厅中众人一直在暗暗担心他，他这一倒，顿时响起一连串的惊呼：

“哥哥！”

“阿远！”

……

陆远是真的沉，许月来也是真的瘦弱，陆远这一靠，她当即人往后趔趄了两步，身子微微后仰，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因着这番变故，许月来头上的红盖头滑开了大半，她本来就嫌不方便，索性假装手忙脚乱，趁机完全扯掉了盖头。

许月来将手搭在陆远的肩上，想推开他，把他交给来扶他的下人，一面推一面想，陆远先是精准地倒向她，然后又一直稳稳地靠在她肩上，没有摔倒在地，他不会是装的吧？

陆远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这竟然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这时候许月来正扶着陆远的肩膀，陆远的头无力地一歪，不偏不倚地吐了一口血到许月来的手背上。

太……太脏了。

“啊!”许月来忍不住尖叫一声，十分地嫌弃。

想着陆远命不久矣，她生生忍住了将他丢到地上的冲动，趁着下人扶住了陆远往门口走，许月来赶紧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往陆远的喜服上擦。

反正都是红色，看不出来的。

一下擦不干净，许月来又假装在后头帮着扶陆远，趁机在陆远的背上又擦了两下才擦干净了。

因陆远垂着头，因此并没有人看到他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陆远是陆老夫人的心尖尖，而且连太子都跟着去陆远的院子了，陆家众人不管心里如何，面上都是一副着急的模样，浩浩荡荡地往望舒院走去。

反倒是陆远的爹娘，陆国公和陆夫人张氏，走在了人群的最后头。

陆国公眉头紧锁，有些不耐地催促妻子：“走快点，连太子都跟过去了，咱们做爹娘的落在后头不好看。”

“哼。”张氏紧紧捏着手上的帕子，小声怨怪丈夫，“老爷是紧张他吧。”

陆国公没有接张氏的话，只是看着前头人群里太子的身影。

紧张，自然是紧张的。

自从老国公去世，陆家就江河日下，渐渐远离最核心的权力圈子，这些年靠着陆远，才给陆家的空架子里填了些实打实的威望和话语权。陆远是陆家子孙辈里最优秀的一个，三年前就已经是太子的心腹伴读，这三年里又在边关挣下显赫军功，如今病入膏肓要冲喜，太子竟然还舍下身段不请自来。

“快些走吧。”陆国公神色晦暗。

说起来，七八年前的陆远也曾与自己是亲密无间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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