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助（1/2）

翁浩没想到霍翡能回来这么快，他随口答应，本是不愿霍翡来搅这滩浑水。

当他看到霍翡的“鸡窝头”时，眼神一滞，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小翡你……”

霍翡没好气地把染发剂和剪刀丢给他，“把头发剪了，穿得像学生点，饭点的时候，趁着人多，希望可以蒙混出去。”

然后又把包翻了个底朝天，加上卖头发的钱，零零总总共六十四块八毛，同刚刚买的食物和药品，一并塞给了翁浩。

翁浩又惊又怒，一把推开，“我不要！”

霍翡呵斥道:“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翁浩烦躁地摆摆手，“白要女人的钱像什么样子，我不要！”

霍翡气得胸口一起一伏，两人陷入久久的僵持。

“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横竖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大不了进局子。”翁浩自暴自弃地说。

霍翡冷冷地盯着他，“不是白要。”

“什么？”翁浩抬起头看她。

霍翡静静道:“我说这钱不是白要，既然你有你的规矩，那我出钱，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见翁浩一脸迷惑，霍翡从包里摸出那支新钢笔，把计划详细地同他说了一遍。

翁浩笑她，“你和那卫一鸣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这么费心思整他。”

霍翡答非所问，“我过几天要去C市比赛，这件事无论成不成，你都必须去找你二舅了，好吗？”

看着少女狗啃的头发和一脸认真的模样，翁浩于心不忍，便正经地点点头，他仍想伸手去揉揉她凌乱的碎发，终究还是不敢，还是忍住了。

“记得把头发弄了，否则是混不进我们学校的。”霍翡离去前抛下这么一句话。

昏暗的灯光里，翁浩独自一人点起那支烟，慰藉由来已久的烟瘾，轻雾袅袅中，他把视线投向桌上那笔钱。

而霍翡，顶着一头奇异发型，无暇顾及霍家众人像见了怪物似的眼光，她担忧着翁浩，同时又为自己这顺水推舟又胆大包天的计划紧张得心尖颤抖，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翌日，卫一鸣晚自习回家后，霍翡便借口帮孙姨送宵夜去了他的房间。

“你要的生日礼物，给你。”霍翡笑意盈盈。

卫一鸣见了她狗啃般的头发，恍惚又回到了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霍翡“假小子”的模样，熟悉又陌生，微微皱眉，“我生日没到呢。”

“我过两天要去C市参加奥数比赛了，要去两周，赶不回来，就提前送给你啦。”

卫一鸣心里隐约失落，从霍翡手里接过钢笔，指尖轻触，她的手，比他暖。

得了心爱的礼物，卫一鸣心中暗喜，不为人知地摩挲钢笔乌黑光亮的笔身，“怎么没有刻我的名字？”

真是挑剔的小孩，霍翡眨眨眼，“刻名字很贵，能买下已经很不容易了。”

“噢——”卫一鸣隐隐不悦，但又安慰自己瑕不掩瑜，总比没有好，他微微颔首，“对了，你的头发怎么回事？真是丑死了！”

眼前的卫一鸣眸若星辰，唇似桃花，是介于青涩和成熟的清朗少年。

霍翡心神一动，故作轻松道:“为了给你买礼物，就剪掉卖钱了啊。”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要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你！所以是……”卫一鸣脸色大变，又惊又喜，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霍翡见他失态，笑得愈发温柔无情，波澜不惊，又附身靠近他，语气像哄小孩那样，轻轻道:“那——我送你钢笔这件事，是我们俩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她笑靥如花，像只机灵的小狐狸，卫一鸣脸红起来，点点头，又想起什么要紧事一样，急道:“喂等等！你走这几天，带上手机，万一，我说万一，你要是想给我打电话，也可以！”他语气又傲娇起来。

霍翡一愣，带手机啊，会影响计划吧，但她仍不动声色，笑道:“好”。

见她欣然同意，卫一鸣露出小虎牙，笑得干净纯粹。

而霍翡，在关上卫一鸣房门那一瞬间，又恢复了拒人千里的表情，她目光冷冷，好戏，就要开始了。

两天后，霍翡便踏上了去C市的奥数比赛之行，在卫一鸣的再三盯梢中，她不得不带上那支诺基亚旧手机。

在入住宾馆的当天晚上，霍翡毫不犹豫将手机扔进了蓄满水的洗手池里，直到手机完全黑屏。

她用手捧了一捧水浇在脸上，然后看着镜子里，水从她短发发端顺延而下，真丑啊，她落下一滴泪，又对着镜子神经质地笑了笑，阴森又哀伤。

而卫一鸣这边，作为准初三的学生，十九中为了保障升学率，即使放暑假也不辞辛苦给初三高三的同学们“开小灶”，尽管同学们好不情愿并为此哭天抢地。

而卫一鸣这几天仿佛并不受身边这激愤愁苦的情绪影响，他把那支笔放在书包最里层，从未展露人前，也不与任何人言说此事，因为霍翡说过，这是他们的秘密，他乐于有这样专属的秘密，只有他和她知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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