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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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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时夕和安保公司的人一起去海关接《我们》的时候,海洲正值五月。

确认外箱包装没有任何损坏后张时夕才签收,然后盯着那几个安保将箱子放到货车后车厢。那画太大,张时夕实在找不到其他车了,只能让司机师傅尽可能的慢,生怕有什么磕着碰着。

安全抵达后,安保将箱子搬到对应的展厅,里面的温度和湿度也都调到了合适值,但开箱师傅还是建议再等一日,他做了个比喻,说开箱就像醒红酒,酒液需要同氧气接触后才会变的更醇香好喝,这幅画从波士顿远道而来,怎么着也得先适应海洲的环境,这算是缓冲,也能让“香味”更加弥漫。

于是大家都只能悻悻地回了办公室,安保也是守在展厅外,只有张时夕还更坐在展厅正中央的一张长木椅上——等画挂上墙了,参观者能坐在这里领略《我们》的全貌。

但张时夕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大木箱,他也想看原作,但也得等到明天,不过这个展厅墙壁早已被刷成海水的淡蓝色,包围桃花源岛的海是没有这么蓝的,这是属于大溪地的蓝。

大溪地是一座南太平洋的岛屿,曾是法国殖民地。张时夕听过一种说法,大溪地之于的法国,就如同印度之于英国,承载的是那个时代西方人对神秘东方世界的憧憬和向往。多少人向往巴黎,可高更就是要去大溪地,他认为巴黎被现代文明污染的乌烟瘴气,他要野蛮的力量和原生态来恢复生命力,大溪地是他不得不去的远方,不仅仅是为了创作,还有活下去。

他必须去大溪地,就像《月亮与六便士》里,斯特里特兰德说他必须画画,他们都是张时夕钦佩和羡慕的,他就没有这种执着和行动力,二十一岁那年,他连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专业都要读毕业了,他会成为一个螺丝钉一样的工程师,艺术于他而言依旧遥远。

那时候他也说不清什么是艺术,一定要定义,他会说艺术就是美,美的一切他都喜欢,江崇在他眼里是大美,所以他爱。他愿意跟江崇分享一切,就是去美术馆看展,他也会给江崇拍很多照片,听完讲解,再给江崇手打一遍文字。

他当时就像现在这样,坐在奥赛美术馆的高更展厅里,只是面前的不是木箱也不是画,而是几块经过雕刻的木板,那些木板曾经就挂在高更在大溪地居住的房子前,高更在左边刻“保持神秘”,右边则是“爱人使人快乐”。

张时夕挺了挺背,掏出了口袋里的钱包,翻开夹层将那张拍立得拿出来,他翻到后面,看到江崇写得那句“爱张时夕使江崇快乐”。

张时夕突然想给江崇打电话。

突然。

这段时间他很少会想到江崇,策划展览多开心啊,画多美啊,他在美术馆里什么都不想,包括江崇。

但他现在想,想听听江崇的声音。他从来没在时溪美术馆的展厅里用过手机任何的语音功能,如果真的接到电话,他一定会走到走廊或者卫生间,说话时声音也压的很低。

他唯一一次在展厅里接电话是在六七年前的奥赛美术馆,江崇跨过七个时区给他打过来。他慌慌张张地出了展厅站在走廊上,怕再迟疑就要自动挂断了,他按了“接听”。

他没有用声带,小声用气音问江崇,怎么了?

像跟张时夕对暗号似的,江崇也没有用声带,这让他的发音听起来有正经的孩子气。他让张时夕回那个展厅,重新坐回那张椅子上,看那些画和木板。

他问张时夕开心吗。

张时夕没说话,只是卑微地点点头。按理说江崇是看不到的,但江崇对他说,你应该去搞艺术。

张时夕立刻就笑了,搞艺术。

我是认真的!江崇不再只用气音,他说——

张时夕,我希望你开心。

张时夕输入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删掉,又重新打。如此十多次他都没想好要和江崇说什么,好不容易拨过去了,他的肩膀就在这时候被人拍了一下,他一个激灵地扭头,看到的是廖青。

“我请大家吃下午茶,点了很多外卖,你也一起来啊。”

张时夕看着他手里抱着的全家桶,能感受到热气,他眨眨眼,没说话。连他自己都没留意到,他最近话越来越少,也没有说的欲望。

“你怎么看傻了?”廖青笑出了声,嘴角一歪,看上去特别有朝气。

“还是说被你发现了?”他说着把外套拉链往下一扯,给张时夕看里面那件锈红色的T恤:“你上次说本命年要红红火火,我说过下次再见面,里里外外都会穿红!”

张时夕别的没印象,本命年那句他记得清楚,是他旁边的一个男生说的,他正要纠正,一垂眼,发现电话已经接通有十几秒。他让廖青等一下,出了展厅,他把手机屏幕贴着耳朵。

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江崇没说话,也不挂电话,哪怕他们分开了,结束通话的主动权好像还是在张时夕手里。

对,他们分开了。

这让张时夕犹豫要不要解释一番,廖青来完全是巧合,但他们都不是伴侣了,他这么一说,反而显得自作多情。

而且江崇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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