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他们（1/2）

戚然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恰好水满到瓶口，收拾了在一边平放的瓶盖，扭紧水瓶。短暂的沉默后，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丢下了一句淡淡的——走吧。

万杰的表情他看不见，只是在那一刻戚然有些想不清楚这个第一印象是友善的人的脸了，在脑海里模糊着越来越远。他没有转过头借着搭话的机会再次认识跟在旁边的人，他微小的热情被一盆有些冰冷的水花溅灭了，一时没有再挽回的心情。

万杰默契的也没有开口，尴尬的气氛在这时才趁着隔阂从裂缝里悄悄弥漫。寥寥几句客套似乎还没开始什么就结束了。

浓烈的翠意大概是想掩盖早有些暗淡的烈日阳光吧。

但仔细一看，翠意好像也没有那么浓。

补发的练习册和各种练习卷像一座小山一样堆在桌前，就是一座可见的压力压在心上。已然变得沉静的戚然坐下后更是一言不发，一中的进度远比之前的学校要快得许多，纵使笨拙的自学过发现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作用。接下来的心思里，不知不觉就在思考如何安排这堆成山的任务了。

一本书翻过一页又一页，沙啦沙啦就是一个下午。

戚然课上的头昏脑胀，阳光半睡不醒的打在身上，橘黄色的夕阳跟他一样没有力度，催人倒头就睡。然而他还是强撑着精神保持着清醒到校门口等母亲。

刘冬从远处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过来，在汹涌的人潮里逆流而上，格外引人注目。戚然的眼眶感觉涩涩的。

没有请假条无法出校门，他只能看着那有些削瘦的身影拖着比人还高上几分的包袱慢慢向校门口走来，十分漫长，他有些焦急的挪动了一下脚步。

刘冬腾不出手，远远朝他笑了笑。

和保安打了个招呼，机械的大门一打开，刘冬就放下装被褥的大袋子靠在墙边吭哧吭哧喘起气，戚然赶紧接了几袋东西，就往自己身上扛。

刘冬满头的汗浸湿了额前的刘海，用手掌扇了会风，不愿两手空空，抢过了几个袋子，催促道。

“我拿我拿，走吧。”

......

刘冬帮着戚然一路搬东西到了男生宿舍底下。

旁边不时走过三三两两进出的同学侧目。

刘冬说：“几楼啊？要不要妈帮你拿上去铺床？”

戚然：“三楼，没事我自己能拿上去，你先回家吧。”

刘冬还是有点不放心。“真不用啊？那我帮你拿上去，床就自己铺吧。”说罢就要去拿。

戚然连忙制止。“哎不用！妈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刘冬不以为然，小声嘀咕了几句，仍倔强的扛起了东西，戚然见没办法也只好由她，倒是不用自己来回分趟搬了。但东西到了宿舍门口之后，还是催着刘冬回家。

“妈你回去吧，我自己铺床。”

刘冬搓了搓手，只好妥协。“那你自己来啊，蚊帐会挂吧，四个角有个绳你自己看着绑紧一点......床单铺平了啊不然硌着不舒服......那妈先走了啊。”

戚然应允，刘冬的身影才缓缓从走廊里消失。

门牌上写了308，戚然确认无误，推了门进去，发现里面有人。

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纷纷投来了视线。戚然有些尴尬的把自己东西拖进来，找准了空出的床位。

万杰刚好从阳台的厕所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便打了个招呼。

“嘿！”

戚然有点意外。“嘿。”

万杰走进来。“搬东西啊，需要帮忙吗？”

戚然道了声谢，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吧。”

万杰笑笑，转过身去又出到阳台，拿过晾衣杆收自己的衣服了。

戚然埋头自己忙着，万杰又在阳台喊了一声。“阳哥，你洗澡没啊？不洗我进去了。”

原本安静下来的宿舍开始吵嚷起来，被叫做阳哥的人在床上喊道。“滚！没洗，下一个也轮不到你，韦伯也没洗。”

另一个声音附和着。“我没洗，你等赵松出来吧，我和阳哥打完这盘。”

万杰摔了晾衣杆，没有捡起来，撞到不知哪个门发出落地的声响，匆匆跑进来，凑到柳韦伯床边。“我靠！声音开那么大！我来看看！”

不知看到什么精彩绝伦的场景，三个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叫声，夹杂着嘶吼般的笑骂声。嘈杂的声音让戚然有点不适应，东西收拾完了就半躺在床上，不得已带上了耳机，拿起旁边的书看着。在一片喧闹中寻找着自己的宁静。

在那之前，戚然看了次表，五点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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