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他们（1/2）

戚然一言不发，下床拿了簸箕和扫把，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宿舍里难免有些突兀，他却没了看表时思前想后小心翼翼的心情。不过一阵不加掩饰的嘈杂声响过去后，倒是没有垃圾再从上面扔下来了。

……

戚然是被自己手表的闹钟吵醒的，似乎响了有一段时间了。昏昏沉沉的关掉，一坐起来就看见对面陆存微已经在叠被子了。在那之前，戚然还对初来的值日没什么信心。

环视一圈，发现都醒着。戚然认识了几个今天为止才算见过的面孔，他们有开始细细碎碎的交谈，万杰刷好牙，刚从阳台进来，帮周阳拿了什么扔到床上去。

戚然没有兴趣观察每一个人，没做完的作业从昨晚绵延到梦里，又从梦里带进了他今早的脑袋里。有如一口怎么也咳不出来的痰，令人心烦，却又无可奈何。他急忙穿好鞋子，也不闲坐了，一清醒就整理床铺。

到底陌生的环境还是没有完全适应，戚然不由变得更加沉默。

他沉默的看着有人收拾完出门，沉默的看着有人走进走出，沉默看着还在聊天的人吧地板踩得更脏。

而陆存微在没有人的阳台一个接一个排着牙具，以及永远不会按顺序放回原位，现在一团糟的洗浴用品。

戚然没耐心等，也出了阳台，把“星罗棋布”各色水桶按要求堆成整齐的两堆。推进洗手台下面时，没太注意，便发出了令人揪心的响声。

陆存微回头看了他一眼，静止了一会，停止了戚然此刻叠盆的动作。“我来吧。”

陆存微接过盆，把周围的都搜罗过来一个接一个叠好，最后熟练的放在水桶旁边。戚然则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后来就进宿舍里了，在床上坐了会，发现周阳还没走，刚好看见他从上铺下来的背影，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四十五分。

他又看周阳没有走的意思，忍不住烦躁了，开口说道。

“你什么时候能走？我要值日。”

周阳第一次和戚然说上话，却并没有对于转校生的热情，表情也未有何变化。只看了他一眼。

“又没在拖地。”

戚然：“你不走我怎么拖？”

周阳用眼角撇了戚然一眼，并不理会，自顾自的坐在他下床铺的床上，双手持手机回微信。无视了需要值日的戚然。

当时一股热流就在戚然脑袋里炸开了，刚往前没走一步，却被一只手拉住了。陆存微扯住他手臂，把手边的扫把给他，用很小的音量说道。“先扫吧。”

冰冷的扫把把手，让他的心冷静了了不少。倒不是不介怀了，也不是想通了没什么好计较之类的道理。他不过是用那双充满情绪的眼睛与陆存微对视了一瞬，忽然随着目光看见陆存微转过身到阳台一个人擦洗洗手台的背影。

有一些片段和感觉被意识串成一段没有根据的故事，故事里的感受却真实的和现实重合。

戚然每次看完电影，都会有一种既不是因为感同身受，也不是因为理解，却揪着心的复杂心情。有一部以他名字命名的电影，此刻就在演着他重复看过无数遍的戏码，那心情却从来没有麻木过。

他收回视线，又恢复了沉默，于是沉默的扫起了地，把无分布规则的垃圾们扫进了垃圾桶里。直到五十分，周阳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宿舍。

看着新一排出来脏脚印，戚然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是最后一排了。

两人整理好内务已经接近七点整了。陆存微拎着垃圾袋出来，看见戚然在门口等他。可是神色却紧张的不行，想跑碍于要等人小踮脚一跳一跳的模样。

最后还算幸运的踩点到了教室。

……

戚然放松了一下有些疲惫的眼睛，从满目的类题中抬起头来。然后被旁边陆存微翻上找下的动静给吸引了。

他问：“你找什么呢？”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陆存微说话陆存微都会先沉默一下。

……

“没什么，东西不见了。”

戚然：“笔吗？我可以借你。”他于是递了手边的笔过去。

陆存微没有接，有些不太想说却迫不得已的意思。“……红笔。”

戚然立马换了支红笔递过去。只听见陆存微轻声道了谢，本该结束了的对话，戚然却没有结束的意思。继续说道。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陆存微把转过去的头又转了过来，不知道该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就那样看着戚然。戚然就直接问了。

“以前宿舍值日都是你一个人值的吗？”

陆存微没有否认。“嗯，因为之前都少了个人。”

戚然听着这在他看来意味深长却又属实的答案，无言了一会。

“你和他们是不是发生过……矛盾？”

戚然怕被误解，又有点找不到词汇，就坦白了。“我是说，你看起来不怎么和别人说话。”

陆存微敛去了眼里的神色，沉默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我不知道。”

戚然：“不知道？”

他看见陆存微眼睛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些泛红。想着自己要不要还是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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