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花儿（1/2）
戚然路上眼皮直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一回到家他几乎就兴奋的想下楼飞奔几圈。
戚远培坐在客厅里面带笑意的看着开门而进的儿子。多年没有见，有些陌生的面孔和记忆里那张脸重合，戚然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爸”，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了这个让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惊喜之余，积压数年之久的思念也决堤河水般淹没了戚然的心灵。
戚远培笑得眼角的褶皱都挤在了一块，拍着戚然已然宽阔的背，嘴里说着。“儿子长大了啊，长大了……”
刘如看着父子两抱在一起，也不禁有所触动，用手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却笑着迎过去坐在两人身旁。
戚然松开了父亲，搓了一下发痒的眼睛，露出了一个仅在爸妈前才有的孩子气的笑容，一如年少模样。
简单说了没几句话，三个人就哈哈笑了起来。刘如提议先吃饭，打断了这段短暂的悲喜交加的叙怀。她从厨房端出香味满溢的饭菜，本来就饿着的戚然闻着甜甜的菜香，看着热气蒸腾的米饭。觉得这一刻珍贵而又幸福无比。
可惜戚远培过几天又要跟着乐队跑一趟一别就是几个月的远门，戚然虽然有点不舍，但嘴上并未说什么。反正还会回来的。倒是戚远培买了不少的礼物，放在他的房间里，戚然看着“琳琅满目”的盒子，心房被一股股热流滋润着。
他觉得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不管多少次离别，也许前路还有很多挫折。但有个这么充满爱的家庭，他觉得他是无所畏惧的，多少次的奋斗和执着都值得……
……
戚然趁着一次吃饭的时候要了陆存微的微信。一中没有限制手机的条例，戚然纯粹是忘了拿，陆存微纯粹就是主观上的不带，这点还蛮让戚然佩服的。
所以加上好友也是周六回家的事了，陆存微晚上才通过申请。戚然和家里人那时正处于愉快又温馨的三人小聚会中，一时没找到机会打个招呼。到周日戚然才想起这件事，顺口问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来学校？
陆存微马上就回了。
——四点。
——好早啊。
——嗯。
“……”
戚然还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陆存微身上的“高冷”，但其实他也不是很介意，只是一时有些慨叹。毕竟现实的交流远比手机上打字更容易了解对方。但不知为何他有点私心，就是希望陆存微能再活泼点就好了。
他那样什么也不说的性格……戚然腹诽，脑海里划过一个信封的模样。那封显而易见的情书，他突然开始好奇这样的他会是怎么处理了。
戚然也早早坐车去了学校，可踏进教室的时候还是已经四点过半了。果不其然，陆存微已经到了，他从后门一进去就看见陆存微背对着的他的半张脸，还有斜阳下镀上金光的鼻尖。
陆存微是第一个到的。整个教室除了他们两个，都是空着的毫无生气的座椅。走廊平常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现在也空荡得只有谁被吹落的纸张在地上忽而飘舞。
戚然在座位上坐下，陆存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浮在空气的尘埃亲吻着每一个接近他的面颊，阳光下闪着细小的泪珠，似乎是裹着风挟来的田园里花儿的香气，化作清雅的芬芳，才变成水滴忽的散开了吧。在两人周围弥漫。仔细闻就能闻到的，戚然身上洗过头洗发水的味道。
陆存微偶尔透过书本的缝隙，就能看到戚然的侧颜。每次的不经意都能令他发觉戚然不一样的小细节。这几个小时他心神不宁，却在戚然身上找到了乐趣，装作认真看书，一边居然还不知不觉在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中看进去了一点。
戚然思考的时候喜欢用笔撑着脸，戳进去的地方就会像酒窝一样凹进去，偏偏又是一副浑然不知专心致志的表情，结合起来有一种怪异的喜感。不料就在戚然出神思考时，笔在桌上滑了一下，失去支撑点的脑袋就向下重重的一点。虽然没磕到桌子，但陆存微笑出了声。
戚然眼里的投入还没褪去，转头看陆存微眼在书页，却笑得颤抖的身体，还是不明所以的。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他在笑什么了，忍不住过去开玩笑似的拍了他一掌。
实际上一点力也没用上。
随着就你一句我一句的笑话了起来。
后来有人陆陆续续来到坐定，两人才各自收敛了。
……
陆存微之前习惯了偌大的校园里一个人走来过去的生活，认识戚然之后他险些没反应过来，就在前不久前他还是什么也不曾拥有。
先是莫名其妙的排挤，到后来总有东西会突然消失不见。这些折磨就像棉花糖里掺合的铁丝，不够锋利，却磨的穿肠血流。
他甚至不愿意去弄明白是谁，又为什么。恐惧像一对坚不可摧的镣铐，拷住了人生而俱来的勇气，放出尖叫却软弱的巨兽，把肉体撕咬的鲜血淋漓，最后剩下那颗空荡荡的心脏，就是他自己。
那一天，他捧着一地的心情，踏着荆棘下楼梯，刺穿脚底的疼痛令人多么想撕心裂肺。他想活着这一世就是为了受罪的吧，何不做个圣人，就像耶稣一样，哪怕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好歹万人敬仰。然后他遇到了戚然，那一双他从未见过的眼睛。确切的是，他从未在眼睛里看到过的神情。
那光像救赎世人的希望之光。他觉得他才是神，他忍住就要潸然泪下的感情。无比的热爱着那眼里颜色，在那一刻他的心灵也无比虔诚的成为了他的信徒。为他祷告，为他吟着今日的颂词。
有一种感动其实一直萦绕在他和戚然每一个互动之间。那种感情大概是求而不得变成近在咫尺的欣喜。以至于那天晚上戚然在宿舍塞给了他一颗糖，弥漫在嘴里的甜味，宿舍熄了灯，他躺在被窝里，忽然侧过身就哭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