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法鬼（1/2）

梦境再次降临。万归见红烛摇曳中鸳鸯罗帐，一少年郎身着喜服手持玉如意，仍是瞧不清面庞，少年郎快步至拔步床前，轻挑大红喜帕。

有一美人含羞带怯，面若桃花抬头相望，可惜的是美人半侧脸被鳞片状的红斑覆盖，应是胎记。不知怎么少年郎身形顿时僵住，玉如意摔落发出玎珰清脆之声。万归没由来心中涌出极度的悲哀，眼睛继续盯紧了少年郎。

忽见少年郎抽出壁上宝剑，向着新娘子惨笑道了声得罪，新娘不及上前劝阻，便见少年郎拔剑自刎鲜血四溅。温热的鲜血染上新娘娇颜，新娘厉声尖叫引来一众家丁火火嚷嚷。

少年郎持剑颓然倒地渐渐不再动弹，不多时已经气绝。万归看着枉命少年无法移开视线，一阵风掠过，烛火跳动映出的物相宛如鬼魅邪影，本应气绝的少年郎忽的回过头双目无神望向万归，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丝惨笑，万归定睛细看顿觉如坠冰窟，概因这少年郎有一张与万归一模一样的皮相。

万归挣扎着清醒来，大口呼吸，如溺水者获救时呼到第一口新鲜空气，胸腔涌上一股腥甜。

现实给了万归莫大的安慰，此时天将泛白，正是盛夏，万归倒出一身冷汗，再摸摸头烧已经退了，脑袋也清明起来。绿玉扳指滑落，溢出幽幽冷光又转眼即逝。

冲凉时，万归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浴室中不只自己一人，浴室门边镜子中影影绰绰似有许多人影掠过。万归不敢多看，只当没休息好导致精神恍惚，岂料穿衣服时再次有意瞥向镜子，万归似乎看到明显某处有暗影一闪而过。

万归头皮发麻紧紧盯着镜子，镜子被水汽蒸成白色，看久了似身处浓雾中。水滴凝聚成细流劈开浓雾，万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不出的陌生。

出门路过阿婆门前，往日虚掩的大门此刻紧紧闭合，门把手处塞有黄草纸字条，万归拾起见并未署名

上书：前尘应了未了今世难了不了。

反面又写：因果二字。

万归不解，只将莫名其妙的纸条重新放回把手。余下的日子中，如同覆上一层塑料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而对面阿婆家木门再未打开。

眨眼间便到了离家的日子，明媚的阳光耀的人睁不开眼。坐在列车上万归昏昏欲睡，周遭风景飞快逝去，耳边嘈杂渐渐弱下，扳指洇出丝丝凉意。太静了，万归猛然觉察到些许不对。

周围人来人往，邻桌的孩子张大嘴巴哭闹着什么，一概听不见，万归用力摇头仍是无用。自己仿佛身处青灯古寺与世隔离，甚至听到隐约蝉鸣和油灯灯引子噼啪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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