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莽（1/2）

眼见她双手袭胸而来，胤禛呵道：“往哪儿走？衣襟在腋下。”

是啊，男子的中衣，衣襟都在腋下，但不知是哪一边，方才没打量好，想问他，铁定没好生气。嗐，不如自己摸索吧，手上隔层纱，他身上也穿着衣呢。

”奴婢冒犯了！“ 她说着，两臂包抄，往胤禛双腋而去。

这是要把他满怀抱住，胤禛闪开道：“不长眼的东西，在左边。”

眼被蒙住了，当然不长眼，你长眼，你不会自己脱。

青孟一言不发，手默默往左移，他终于理解到了她的不便，举起左臂，主动靠过来，青纱拂过白绸，发出沙沙的声音，在那金丝包纽翡翠扣上方，她停住了，专心致志地解起扣来。

纽扣圆滑，好长时间才解一个，她虽低头蒙眼，却能感受到胤禛也正在看她解扣，因为他的鼻息正在她脖子上方，温热的，带着点汗意。

也许因为他体温异常，令她颇有些灼肤的感觉。

浴盆边热气氲蕴，青孟身上全是汗，她想，等伺候好他，自己也得洗一个。

一排四粒扣，解了一盏茶功夫，他说“可。”青孟如释重负，赶紧起身，头上的螺髻不意顶到他的下巴，青孟心中吃一惊，果然得了他一声咒骂：“该死！”

免不了下跪请罪，对方没声响，大概是不肯原谅她。她耐心地等，直到他说：“还跪着干什么？”才站过一旁。

丝料柔滑，胳臂晃一下，上衣就滑落在地，胤禛去解裤子的系带，他做事讲究完美，系带结双十打法异常结实，眼下不济事了，手指不能对捏，单个手指又挑动不了，费了半天劲，心中毛糙，看一旁少女，蒙着眼睛无所事事。

“你近前来！”

她循着声音，到他面前站定了。

这种贴身小事，一般他不愿假人于手，除非偶尔好兴致，侍妾又善于调情。对于陌生女子，这是头一回。

他好好地打量她一会。

个子娇小，那被压扁的螺髻最多到他下巴之处，身段十分婀娜，青纱衫渗了水汽，裹在身上，勾勒出细腰圆臀，出于男子的本能，他扫视一下她的前胸，未经人事的模样。

号称池世成的内侄女，曾庆煌的孙女，身家清白不清白另说，人倒青葱似的，豆蔻梢头，袅袅婷婷。

“替我解带！“

她反应迟缓，半晌道：“奴婢愚钝，郡王爷…”

他一字一顿：“你，替我把裤带解开！”刻意地，在裤带二字上，他加了重音。

真想撒腿就跑！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解…带？若有人问，她都羞于提起，那个字，关系人最体己的部位。

她出离愤怒，脸一下涨得通红。

瓷娃娃也有敏感的时候，这倒增加了趣味，他喜欢看女人脸红，多年前，那个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她在他的靠近下，脸红的好似血从面皮下滋出来，那是一把火，他全身的血，本是凝着的，那一刻开始，流动了起来。

受到蛊惑一般，他凑嘴到她耳侧：“你在想什么？水都快凉了。“

耳内传入炽热的气，她吓一跳，端庄姿态再难把持，忙不迭要退，他手指不便，胳膊却灵活，伸臂拦住她腰，道：“要往哪儿去？”

蒙住眼的青孟好比瞎子，但没有培养出瞎子灵敏的第六感，她只知道腰被揽住了，其他全靠幻想。嗐，他眼睛是不是上下左右地看，另一手正在要过来的路上。

裤带就裤带，速战速决！

她正过身，婉拒他的臂弯，调息片刻，确保自己看上去是冷静地，道：“请郡王爷指路！”

这把声音，清清淡淡，像石上的冷泉，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恍惚，不免暗叹，这么多年了，病成这样，还能想起这些来！

用手臂导着她的手到肚脐以下，看着她弓着身子在那里忙活，她也是保守，手上还裹着那层纱，装腔作势罢，就算是黄花闺女，既然接了这个差使，心里总是有打算的。

幸或不幸，那种感觉永远不会回来了。

可怜她左右不得要领，头越靠越近，恨不得贴到他的肚皮上，他人倦心更倦，厌烦地紧，道：“算了，把你手上那层纱散了，赤手解，容易些。”

见她踟蹰，开恩道：“恕你无罪！”

她却不能恕他罪，但也无计，更恐惹他不耐又来抱她，只得眼不见为净，尽量小心不去碰他。

又是片刻，系带已解，裤子即刻滑落，落到脚下，沾着她的裙角，她差点要跳起来，全靠多年修行才强自镇定。

“暂时没你的事了。” 他走向浴盆，道。

她松口气，第一件事情，便是解开蒙眼的布，否则找不到退下的路。

但不能即刻，唯恐见到不堪入目的画面，她沉住气，依着水声，判别他入了水，坐下去，水声暗暗，想是洗上了，浴盆高，远处是看不见的。

解开蒙布，快步外走，到了帷幔外，心还在砰砰跳，这一遭，跟打了场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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