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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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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寒意刺骨,昨夜无端一场大雪,今日又晴,夜色极清,月明星稀。

四人缓步营中。傅沉走到半路,忽然感慨道:“这仗打得……大年三十都不得闲,非到今晚才觉出些年味儿。”

“不过到底还是缺点什么。”傅沉语调懒散,“以往年年在家过,倒也不觉得稀奇。这回离了家,才觉得往年元宵当真热闹。”

唐骋含笑望着他:“可是想家了?”

傅沉啐了一声,抿着嘴不搭腔。却听唐骋又道:“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寄在我家,不出两日,就闷闷不乐,闹着要回家……”

傅沉气不打一处来:“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唐骋被他一把揪住,只好闷笑着不再往下说。

两人正闹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了一声“贺鸣”。唐骋不觉回头,正见一名少年自暗处走入火光,苍白的脸上神情依然淡漠,便是靳宵无疑了。

贺鸣见他来了自是高兴,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按着头比了比身高;又放开他,捏了捏他的肩背,不禁笑道:“不错,两个月不见,人长高了,身板也硬了不少。”

靳宵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波澜不惊。

他望向唐骋,也朝他问了声好,而后就将目光转回贺鸣身上,旁若无人一般,同他叙起了家常:“他们几个呢?”

贺鸣笑了笑:“还在天渎守着。”

靳宵又问:“都还好么?”

“都好。”贺鸣拍了拍他的头,“你呢?”

靳宵只是淡淡道:“我没什么不好……”

说话间,赵湉竟然来了。

他今日一身华服,玉冠盛装,活像个刚从花灯会上走下来的公子哥。

只是这小公子哥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竟一时语塞,都不知从谁问候起。正犹豫,靳宵已经转头走了。

赵湉正要巴巴去追,刚迈出一步,就陡然被人扣住了肩头。

他扭头一看,只见贺鸣目光冷厉地盯着他,冷不防被吓得一抖。

“你……你不是被我爹留在天渎了么?”他不愿露怯,便虚张声势道,“怎、怎么敢擅作主张到这里来!”

贺鸣一言不发,身上煞气愈重,忽然肩头被人一搭,下一刻,唐骋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起。

“是我让易铮带他来的。”

贺鸣煞气稍敛,缓缓松开了手,转而被唐骋揽着肩护到身后。

赵湉被唐骋这句话堵得没话说,只是揉着肩头,眼巴巴地望着他,半晌才道:“师父,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刚才还去你帐里找你了……”

唐骋只是笑笑:“我们出来走走。”

赵湉忙道:“正巧我也想走走,咱们一起吧!”

他说完便赖下不走了,挤在唐骋与傅沉之间,一路开始絮絮地聊起京城的上元灯会。

“……我十五岁前,元宵都是在外祖家过的。京城的灯会,好大的阵势!……”

“……久安街两边全是花灯,从街头亮到街尾,什么样式的都有!……”

“……还有烟火花炮!哗,炸得夜里都跟白天似的……”

……

虽说无人应他,可赵湉还是说得津津有味:“……最好看的还是京城的姑娘,那晚个个都盛装打扮,漂亮至极!满大街净是脂粉香味……”

傅沉直是被他吵得忍无可忍,一把掐住他后颈,冷笑着讥讽道:“我说魏公子,你就该留在京城,何必来军营这种鬼地方受苦?”

“谁、谁姓魏啊……”赵湉气势顿弱,又小声嘀咕道,“你当是我想来的么……”

他正说着,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呼喊“小公子”。赵湉闻声回头,却见一名卫兵匆匆追来,气喘吁吁道:“小公子,可算找到你了——将军要见你。”

“见我干嘛?”赵湉不以为然道,“我这两日又没闯祸。”又往唐骋身边挨了挨:“你去跟我爹说,我和唐大哥在一块儿呢……”

那卫兵顿时叫苦:“大少爷,大过年的,就别教属下为难了吧……”

唐骋也拍拍他的肩,开劝道:“世叔寻你,必然是有要事。快去吧,去完再来也不迟。”

赵湉瘪了瘪嘴,恋恋不舍地望了唐骋一眼,只得不情不愿地去了。

***

直到赵湉走远,傅沉的暴躁才消散些。他掏了掏耳朵,语气仍然嫌弃:“废话真多。”

唐骋安抚般地顺了顺他的背,笑笑不语。

经过方才一通闹,四人一时都有些静。又走出一段,傅沉才蓦然叹道:“不过那小子说得倒也不错,灯市上最好看的,还是莫过于姑娘们了。”

唐骋调侃道:“傅公子是在想哪家姑娘?”

傅沉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自家姑娘!”

唐骋眼睛微弯,露出温柔的笑意来:“也是,润润定是雪城灯市上最好看的小姑娘了。”

这话傅沉听了甚是受用。他轻轻哼笑了一声,算是默认。

正说着,更声忽在不远处响起,竟已是戌时。

易铮蓦然驻足,对三人道:“戌时已到,我该去巡夜了。”

他向唐骋和傅沉告退之后,又拍了拍贺鸣的肩,转身大步离去。

傅沉目送着他远去,不觉扬了扬眉:“这就走了?我还想问问他中意哪家姑娘呢。”

唐骋笑吟吟地望着他:“你莫管易铮。我倒是真想问你,这些年来,可有遇上中意的姑娘?”

傅沉:“……”

“没有!”他翻了个白眼,“我同娇滴滴的闺秀小姐聊不到一处去!都说不了两句,她们就要被我气哭了,何来中意可言?”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齐家小姐那样的……”唐骋忍俊不禁,“不知为何,我总记得你小时候常常被她气哭。”

傅沉:“……”

从小只要一提齐家小姐,傅沉就忍不住要生气。可如今他愠气还未上心头,忧色却先攀上了眉头。

“小跑……”他皱起眉头,怅然道,“我……直到前年才知,齐家被抄之后,所有女眷都已……沦为官妓。”

“齐荧……”他叹了口气,“也没能逃掉。”

唐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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