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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忆江南(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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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忆江南(一)

天运十六年九月初十。

“这可如何是好啊?”夏端站在山坡上,远远望着琮州的城墙,对身边的崔翊程说道:“这四周铜墙铁壁,如何能打开一道缺口?”

“守军兵马充裕,再加城池坚固,”崔翊程声音平稳地说:“不见得能有突破口。”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突袭,围攻,再不济,咱们就跟他耗着。我还不信了,难不成咱们还能耗不过他们?”

“还真有这个可能,”夏端缓缓道:“朱信盐商出身本就富裕,再加上多年据有江南经营至今,若说硬耗,不一定谁占上风。”

崔翊程皱了皱眉:“那依你看,应该如何?”

“不知道。”说罢,夏端便笑了:“还缺个时机。”

崔翊程瞥了他一眼:“废话。”

“废话你也愿听不是?”夏端笑道:“这样吧,咱们先攻城。能不能打下来另说,至少得先在这儿立个威。”他装模作样地向崔翊

程作揖:“正先锋,这得劳烦你了。”

崔翊程看着眼前这人,只觉得很是好笑:“启正,现如今战况不容乐观,你却依旧能谈笑风生,这倒是我远远比不上的。”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苦中作乐罢了,”夏端望向远处琮州的城墙:“就算我现在一头撞死在城墙上,也没有任何用处,在这儿说说胡话多少还能哄你高兴些。”

也对。崔翊程忽而觉得,确是多想无益。

夏端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正先锋,我给你五千兵马,先去探探虚实可好?”

“属下听令。”崔翊程笑着作揖。

“万万平安。”夏端眯起眼睛。

天运十六年九月末,琮州城外军营。

“夏将军!”亲兵匆忙来报:“佟大人来了!”

夏端正和崔翊程坐在营帐里看地图,闻言,他匆忙说道:“快请进来。”

“夏将军,崔将军,”佟衡走进来作揖道:“别来无恙。”

“佟大人辛苦,”夏端摆出一张笑脸:“一路劳累了吧。”

“前几日收到国公爷的信,说是要派您过来增援,”崔翊程也笑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国公爷挺生气的,”佟衡微微皱眉,开门见山:“不过话说回来,区区琮州,居然能难住你们一个月,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更别说他了。”

“什么叫区区琮州?”崔翊程心不在焉地辩解着:“琮州城池坚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攻打下来的?”

“更何况琮州紧挨苏州,地处江南富庶之地,”夏端给佟衡递上了一杯茶:“朱信定然不愿轻易放手。”

“国公爷要的是你们的捷报,不是这些借口。”佟衡看向夏端:“再这样下去,小心他撤了你的职务。”

“佟大人,”夏端俯身搂住了崔翊程:“好歹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别总把我当个小孩子一样吓唬。”

“夏端!”崔翊程瞪了他一眼,转而对佟衡说:“佟大人,琮州一战确实急不得,必得徐徐图之才好。”

“崔将军向来以出兵神速著称,”佟衡看向崔翊程:“怎么这回反倒不急了?”

“急有何用?”崔翊程轻轻笑了:“若想出奇兵,只有速度还远远不够。”他顿了顿,放低了声音:“世事无绝对,也不能说琮州久攻不下就一定是坏事。”

“听崔将军这意思,是胸有成竹了?”佟衡望向崔翊程。

“胸有成竹不敢说,不过还是有些主意在的。”崔翊程笑了:“劳烦佟大人在写给国公爷的信函中多多劝解才好。”

“这是自然,”佟衡低头抿了口茶:“咱们也得抓紧了。”

夏端其实很想好好招待佟大人,奈何军务繁忙无从抽身,于是只得在军营里随意吃了顿饭便各自歇下了。

“子云,”夏端躺在床上,在崔翊程的身边轻声道:“佟大人说得有道理,你惯会速战速决,可这次却拖延至今也不见厌烦,定是另有蹊跷。”

“哦?”崔翊程闻言,顿时来了兴致,转身对着他:“你说说看。”

“你也没想着这么快就把琮州打下来吧?”夏端笑眯眯地望着他。

“胡说。”崔翊程虽在否定,语气却完全软了下来,话语间竟还带了些隐隐约约的笑意。

“起初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夏端缓缓道:“不过后来,自从你知道朱信要派援兵过来,这才改了主意。”

“自作聪明。”崔翊程低垂着眼睑笑着。

“你想的还真没错,”夏端说:“今天晚上我刚得到消息,朱信大概是想派朱明过来。”借着微茫的月光,他心满意足地望着崔翊程略显讶异的神情,轻笑着说道:“咱们这回,说不定能立个大功。”说罢,他抬起身子把嘴唇贴到崔翊程耳边,压低了声音:“时机到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崔翊程笑了:“既然强攻不得,那便假意攻打,届时再到援兵来路上设伏,一来擒得朱明损其实力,二来也可瓦解对方军心。”

“然也。”夏端笑着趴到崔翊程身上:“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说罢,他闭上眼睛躺下:“睡吧,可累坏了。”

天运十六年十月中旬,午后。

深秋的风已经带了些许的凉意,夏端躺在山坡草地上,望着远处山上依旧青葱的林木,想着毫无进展的琮州战况,微微出神。

“夏将军还真是不拘小节,”崔翊程坐到他身边,看着夏端早已被洗得发白的袖口,忍俊不禁:“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崔翊程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对夏端还是十分敬服的。这人如今也是一方将领,若想中饱私囊是再容易不过的,可他却没有这样做。

不但没有,而且几乎是穷到身无分文。

毕竟这人除了每月的俸禄就再没别的收入了。

虽说不愁吃喝,但就这点俸禄充其量能让他每月买些酒喝。

“嗯,”午后的阳光照下来,身上暖融融一片,夏端不觉间也有了困意,他勉强支撑着精神回答道:“你记性可真好。”

崔翊程却不怀好意地笑了:“你向我表白心迹那天,也不见得有精心打扮过。”

闻言,夏端却忽然没了睡意,他坐起身来凑上前去,指着自己的心口轻声笑道:“你喜欢我,喜欢的又不是这些徒有其表的东西。”他看向崔翊程:“真心在这儿呢,跑不了。”他想了想,觉得这借口实在勉强,便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现如今四方征战,军费都不够呢,哪有心思管这个?”

此时夏端凑得极近,近到崔翊程觉得两人几乎是呼吸交缠着。崔翊程笑了,轻声问道:“你为何知道我喜欢你?”

“若说确定,”夏端思忖着:“大概是你为我挡那一鞭子开始的。”他笑眯眯地说:“你完全可以像窦英那般只为我求情,何必用自己的身子挡下来?”

“自作聪明。”崔翊程故意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夏端见状,从后面抱住了他,把下巴放到他肩膀上,侧过脸去亲了亲他的脖子:“美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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